一想起方才的情形，已经坐在江兴懿车上的高耀羽依旧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江兴懿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确定没事？”

“当然没事了。”高耀羽一脸欢快，“你觉得我像是有事吗？”

仔细看了她半晌，江兴懿终于摇了摇头：“确实不像。”顿了顿，他又道，“刚才在医院看到那一幕，突然感觉你确实变了好多。”

“是么？”高耀羽低头笑笑，“你是想说，当初上大学的时候，我还因为李希媛的事情难过了好久，有一次还叫你出来陪我喝酒，喝得烂醉又跟你哭哭啼啼的是吧？”

见江兴懿点头，她又接着说道：“肯定是要变的，那时候多傻啊，人前假装坚强，人后哭得跟什么似的，后来想想才觉得特别没意思，为一些你不该在乎的人去伤心难过，这不是蠢么？”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是真的，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高耀羽长长地舒了口气，“如果李希媛出了事，可能我也会愧疚吧，毕竟，我还是不够伟大，不够宽容，小心眼又记仇，说话刻薄，情绪又不稳定，小题大做，自私自利，不考虑他人感受……”

看江兴懿黑着脸瞅着她，高耀羽终于笑道：“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是真的没事，上面说的那些，或许真的是我的缺点，可我不觉得这些缺点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是圣人，凭什么要对自己提那么高的要求？就算当年那样对李希媛冲动了些，可我不觉得我错了，就像这次我依然不想理她一样，凭什么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来求我原谅我就得原谅了？我接她电话语气不好又怎样？难道还得跟她道歉吗？”

江兴懿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才算是我认识的高耀羽，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坚持是对的，就一定是对的。”

沉默了一会儿，高耀羽低声道：“谢谢你啊，我知道你给我打电话是好意，其实这事我确实可以不用理会的，但我……”

“是我不够了解你，不，应该说现在的你。”江兴懿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从前我认识的你，虽然也像现在这般要强，恩怨分明，坚持原则，可那个高耀羽，也很脆弱，也经常会逃避。现在……现在不一样了。”

“是啊，不一样了。”高耀羽扭头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依然是上次那个酒店，依然要了和上次同样的房间，依然是江兴懿坚持刷自己的卡，也依然……是他送她上了楼。

那晚的情景历历在目，熟悉的感觉似乎还缠绕在身边，愣愣地看着江兴懿帮她开了门，放好了旅行箱，高耀羽莫名地有些紧张，可心里却又似乎隐隐地，有些期待。

大概是疯了。高耀羽用力摇了摇头，想逼自己保持清醒，可在江兴懿强行把她塞到床上坐好的时候，一切又都溃散了。

“疼吗？”他用热毛巾轻轻地给她敷着脸，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我还是去晚了，早一点到的话，她打你的时候我肯定拦着。”

她摇着头低声道：“没事的，不疼。”

“都肿了还不疼？”他拉起她的手覆在毛巾上，“先按着，我去买药。”

“真的不用了，都快好了。”

他根本不理她，拿了手机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