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到极致的黑色,光是看着就觉得压抑。特别是,那个女人黑漆漆的眼睛,还有眼角下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痣。
梁绝突然打了个寒颤,“嘶!真冷,还是赶紧回家吧。”
刚刚那个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即刻被梁绝遗忘。那个穿着黑裙,撑着黑伞,黑发黑眸的女人,到底长了什么样子,他根本记不清了。
拥挤的人流,匆匆忙忙的脚步。每一个人都像是被设置了定时,然后拧动了他们背后的发条,让他们按着计划好的规则走下去。
这样看起来,无论撑着什么颜色的伞,似乎都只是一具尚带体温的行尸走肉。
撑着黑色雨伞的女人停下了脚步,她的裙角被溅起的水沾湿了一些。
修长白皙的手紧握着伞柄,骨骼分明,匀称完美。
那只手,白的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流动着血液的血管,就隐藏在白润的皮肤下面,似乎动一下,就会让血液迸溅。
一个小女孩从床上爬起来,她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个女人真漂亮啊,那般出色的眉目,似乎开出了鲜红的花,看起来昳丽靡艳。那种美丽,尖锐的能刺透一切,太过于锋芒毕露。
“阿骨,妈妈要走了,能照顾好自己吧?”那个女人,露出一个笑容,异样的伤感流露在脸上。
阿骨摇头:“妈妈……我怕……”
女人摸了摸阿骨的头,然后将小女孩儿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她:“我会回来的,要辛苦阿骨当个好姐姐。妈妈最喜欢阿骨了,阿骨一定能照顾好这里的,对吧?”
“妈妈……”小女孩儿在她怀里怯懦的发声。
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变幻。一片腥红如血的色泽,晃的人心生恶心。
一片花田,那种花朵腥红,甚至散发着甜腻诱人的味道,刺激着人的味蕾。
太甜了,太恶心了!
那是鲜血浇灌的花朵,那甜腻是血的味道,那腥红是人体的残肢!
“阿骨,只有你自己了。”一只手,从她背后出现,然后狠狠地用力把她推向那无数尸骨作为肥料、无数鲜血浇灌的花田。
她瞪大了眼睛,只能模糊看到一个高挑的人。那人嘴角还在微微上扬,头发长了,挡住了眼睛。她好像知道,那双眼里,盛装着什么情绪。
“轰隆!”一道雷声,惊醒了床上的人。
天已经亮了,一夜已经过了。刚刚那些,都是梦了。
“刺啦!”抓挠房门的尖锐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她的眉轻蹙起来。
刚刚打开门,果不其然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就窜进怀里。碧绿色的眼镜无辜至极,“喵呜…”收起指甲的爪子轻轻在她身上磨蹭,还有那颗小脑袋,更是蹭着她的颈窝。
深沉的黑色眸子,稍稍有了柔情。她揉了揉古喵的小脑袋,然后侧眸看向了窗外。
天亮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永远都看不到湛蓝。没有下雨,但还是时不时响几道惊雷。
那双黑到极致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眼角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痣格外惹人注目。
她眼里一闪而逝了什么,快的让人看不清。从她微微翘起的唇角可以知道,她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