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

颜暖低头喃喃着，双手渐渐紧握。

为什么要杀了她的家人！族人！

为什么！

“人都死了，还演什么父女情深了。”柳讥诮出声。

墨阁之人都是些孤儿，一向是从小培养，颜暖作为后来者居上，短短五年便占了三护法的位置，不知惹了多少人的眼，更不用说她这护法之位并未上过狱炼台，俨然就是个走后门的。

“这是命令！”一道粗哑的男音响起，他是墨绝，墨阁大护法，在墨阁当中，数他最为照顾颜暖。

墨烟斜眼看了下墨绝，“对呀，不过，以大护法与三护法之间的关系，大护法应当说的更仔细些，这，可是阁主亲自下达的命令哦！”

砰地一声，墨烟被跃起的颜暖压到了祠堂的供桌上，“是谁！”

墨烟先是吓了一跳，那双赤色的双瞳，因着眼白充血，一瞬以为遇见了鬼。

紧接着却是灿然一笑，这速度也离鬼不远了。她无视颈间的利刃，“颜暖，你真是可悲。你可知为何阁主选这一日杀入颜家老宅。”

颜暖压了压手中利刃，她现在没有丝毫耐心。

墨绝动了动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墨烟欣赏够了颜暖的焦躁，笑道，“这时间可是你定的哦。”

“怎么可能……”颜暖随口否认。语音未落，却是想起了一件事。

四月便是颜家祭祖大典，今年又是五年一次的大典，远在昭京的父母定会提前一月入住老宅。三年前她从府中逃离后，便想着三年后再到老宅探探父母口风，看是否能接受她嫁于阁主，顺口也便与墨阳提了，问他能否陪她一起见下父母。

当时她总以各种名目向阁主明示或暗示她的心悦之情，而他从未有任何回应，单单就那次他问了句，“所有人都在？”乐得她以为总算有了守得云开的兆头。

颜暖愣神之间，墨烟反身滑至一侧袭向她的死门，她反手将匕首挥向墨烟的脖颈。

“砰！”烈焰红装倒飞至门口。

“你……”颜暖缓缓站起身，看着突然出现一掌将她击飞的墨衣男子墨阳。这一击丝毫未曾留情，她一直知道他内力深厚，力所不及，却没想到她只能望其项背。

看着他轻揽墨烟，运气咽下涌上喉咙的血液，“为何！”

“你不该伤她！”男子冷漠无情的语调在满府尸骸映衬下显得森冷。

颜暖心口一岔气，强压的血液从口鼻喷涌而出，引得她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

就算如此狼狈，颜暖仍旧固执地看着男子的双眼，黝黑发亮的墨瞳曾是她心醉神迷之所，那里虽未曾有过心有灵犀的对视，却也能猜出几分意思，此时她却丝毫看不出他眼中的起伏。

“为何杀我族人！”颜暖怒目而视，红色瞳孔中血气涌动。

“他们该死！”冰渣子般的声音砸得颜暖眼流血泪。

“颜家已灭族，我们走！”依旧是冰冷的语调，无丝毫悲悯之意。

不过与杀手头子讲悲悯，那是圣人做的事，而她不是圣人。

“颜家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