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问题所在。”冯子材接过话头。
“什么意思?”
“马厩的草垛里我们发现了几支注射器?”
“.....”
“我帮你回答了吧,”冯子材侃侃,“两支。一支是空的、而另一只则装满了吗啡。”
“这又如何?”牧师不解。
“这又如何,”冯子材答话,“试问、有谁会同时带上两支注射器?”
“这不很正常么?”牧师挠了挠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如果是小心谨慎的人也许会带上两支注射器也说不定。”
“既然带了两支,为什么只用一支呢。”冯子材反诘,“若是小心谨慎的人会两支都用上吧?”
“也许他觉得一支就足够了?”
“足够了就没有必要带两支吧,不过这个暂且不论,”冯子材顿了顿,“这两支注射器也是完全不同的。”
“何意?”牧师询问,“两支注射器外表都是差不多的标准形式。”
“内容物不同。”冯子材解释,“还未注射的那支注射器里残留着白色粉末,这是因为吗啡片通常含有结晶水化合物,所以其物理特性是难溶于水,会形成白色颗粒状沉淀。”
“吗啡片通常用于医疗上的镇痛药物,其纯度不高也难溶于水,直接注射并不能十分快速地致人死地,所以用它来杀人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冯子材继续说道,“这支注射器里的物质是来自卡特房间里发现的装有吗啡片的小药盒子、磨碎并用水稀释而调制而成。”
“这样做的效果并不理想,同样符合卡特临时起杀心的特征,”冯子材说道,“如果是精心准备的谋杀计划,想必他也会全力避免和村长产生冲突。冲突的后果就是让村长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产生戒备,从而加大刺杀难度。这是得不偿失且不合逻辑的。”
“事实上,卡特只不过是在产生冲突后临时起意,磨碎吗啡片并调制注射液、准备进行他的计划,”冯子材说道,“很可惜,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村长已经殒命。同时他也凭借其多年的医学经验判断出来村长死因是呼吸麻痹,所以为避免被怀疑、慌忙扔掉了手中的注射器。”
“至于另外一支注射器的内容物则完全不同,”冯子材补充,“虽然只有少量的残余液体,但并没有白色颗粒状沉淀。如果是卡特所用的吗啡片磨碎制备的注射液,无论如何也会残留有白色颗粒状沉淀的。”
“这种注射液应该是盐酸吗啡注射液,见效快、纯度高,除了广泛应用于严重创伤、战伤、烧伤、晚期癌症等的镇痛外,同样也受到瘾君子们的热烈欢迎。”冯子材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很难相信一个人在没有提前计划的情况下会同时准备两种效果差不多但内容截然不同的东西。”
“如果这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个体、就说得通了,”冯子材注视着牧师,“两支注射器的来历,一支来自真凶,使用完后便扔到附近草垛,卡特来晚一步,发现已有人捷足先登,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同样选择将注射器扔掉。”
“那么,还剩下谁有嫌疑呢?”冯子材环顾骑士和牧师二人,眼神扑朔迷离。
“你、休要血口喷人!”骑士怒吼道,手上的银剑跃跃欲试。
“不要冲动,没人会伤害你们的,我所需要的只是真相,”冯子材暗示性地把玩着手上的手枪,“不过,你们也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