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进去大概半个小时,应该快出来了吧。”父亲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说道。
“妈的伤口是不是很早就裂开了?为什么不早点带她来看呢?”我故作生气的问道。
我不是三岁小孩,自然知道伤口的肉坏死,不可能一下造成,绝对是很早之前裂开的,然后没有去医院处理,导致越来越严重。
在电话中我一直没问,现在见到父亲,自然要问一下,不假装生气,他们不长记性。
“我是想带她来看的,可她一直反对,说不严重,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谁知道越来越严重。”
父亲焦虑的拿出两根烟,自己一根,递给我一根。
是五块钱一包的红梅,在这座城市最便宜的香烟。
我接过后,带着父亲来到门诊外面的烟灰桶旁,抽了起来。
“你和沐雪怎么样了?她怎么没跟着你一起过来。”父亲突然问道。
“我和她很好,她现在上班,批不到假,就没来,这次的钱是她拿出来的。”
“你记得好好对她,她不顾家里反对嫁给你,可不能让她受委屈。”父亲说道。
“放心吧,您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我和父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抽完烟,我们就进去了,给母亲交了费用,便来到手术室门口,等着母亲开完刀出来。
母亲就是伤口的肉腐烂、化脓,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安。
手术室的大门没有打开,我悬着的心根本放不下。
父亲也忧心忡忡的在走廊来回踱步。
“谁是王桂芳的家属?”
就在这时,一位护士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和一支笔,表情格外严肃。
“我,我是。”
“我是。”
我和父亲齐齐冲到护士身前。
不安,越来越浓郁。
只有护士出来,医生和母亲都在里面,情况,似乎有些严重啊……
“既然都是,那你们谁签一下病危通知书,病人因为大出血,情况不容乐观,需要你们签字,才能进一步手术,速度快点,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我来!”
我赶紧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护士接过,重新进入手术室。
而我和父亲,瘫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脑海中,不断闪过护士的话,大出血、情况不容乐观、病危通知书……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我心脏,让我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