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说这样好。
傅智临走,没忘记敲打二嫂几句,她看着赵义、赵仁,连珠炮一般发飙:“这个方案不是为了省钱,是为了让干爸减少痛苦。如果需要开刀,不管花多少钱也得开。谁把钱?弟兄姊妹四个分摊,那个也不能耍赖,不肯出钱,就法院见!你们哪个没被爸妈养到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他们亏欠你们,还是对不起你们?鸟晓得反哺,羊知道跪乳,人难道还不如它们吗?”
赵仁、赵义俯首无语。
柳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听赵礼说了傅智承诺照应婆婆的事,乍一听还不相信,不理解,特地问了公爹,从公爹嘴里得到证实,才确信无疑,并暗自感佩。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在道义上矮了一截,无理反驳这个身份特殊的小姑。
傅智也及时打住,瞪柳芳一眼转身就走。
中年女人莫名其妙,小声问:“她究竟是你们什么人?”
赵义回答两个字:“正亲。”
傅智再找毕医师落实了请许逢春会诊的事,又直接去许老诊室,当面恳请他费心。
次日上午,许逢春应邀来给赵长通诊脉,开了10贴中药,并嘱咐:“药吃完了就来复诊,家人带病历来就行。”
拿到中药,赵长通就催着赵仁办了出院手续,然后让才从常州赶来的赵信,叫一辆三轮车送自己返回家中。
当晚,傅智把干爸的治疗方案告知德光,德光十分赞成,但认为应该表示一下心意,并说:“你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可以代表你跑一趟。”
傅智深为感动,说:“没想到你能主动提出来,那就有劳你吧。”接着又把批评二嫂的事说了。
德光说:“我听得很痛快!不过,第一次见面就给人一碗辣酸汤,你也太不讲情面了吧?她没跟你吵架,就算不错。”
傅智显得理直气壮:“她没理!”
德光顺从地说:“对,她是没理,我们不说她了。干爸的事,你打算一直瞒住爸妈吗?”
傅智默然,心中纠结。
“我觉得,他们迟早会知道,与其被动,不如等有好机会,先跟妈透露透露,做通妈的工作后,再跟妈一起做爸的工作。这叫打主动仗,先易后难,分化瓦解,各个击破,最后攻克最顽固的堡垒。”
傅智眼一瞪:“我爸妈是敌人啊?”
“哪里话,我就是打一个比方而已。”
傅智想了一会,说:“爸妈的事以后再说,明天先请你去一趟河西吧,你说给多少?”
德光:“也不能太多,500怎么样?”
傅智感觉心情好多了,说:“足够意思了,我一个月工资才500多。这回就听你的吧,谢谢你。”
德光伸手捏住她的耳朵轻轻一拧,说:“你这叫得着便宜卖乖,不管怎样,干爸是你的父亲。”
这时,屋外传来何德香和娉婷的说话声,德光连忙松开手。
次日,德光穿了便服,骑上傅智的女式凤凰自行车,经过一个食品店,又买了4样食品,骑过运河大桥,一边走一边打听,寻到了赵长通家。
他第一次领略妻子的出生地。看见西边两间草屋,加一个小披屋做厨房;北面3间正屋加一大间锅屋也是半截砖墙,麦草盖顶,在四周一幢幢砖瓦房屋中间,显得鸡立鹤群,十分寒酸。显然,他们的生活水平在拖村里的后腿。
德光走到西屋门前,离一丈多远就闻见中药气味,见屋檐下搁着一只陶罐,陶罐旁边侧竖着两块砖头,砖头之间还有烧剩的芦柴和灰烬。这些无声地向来人诉说,这家有服中药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