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到底什么事儿?”陈文喝了一口啤酒,静静地看着丁小超。
丁小超只是不停地喝着酒,没有说话。好像是在斟酌着什么,又好像有难言之隐。
“听说你现在都干活了?咋?学人家体验生活啊?”陈文嬉笑着吃了一口花生米,他知道,这么多年了与其主动问丁小超到底发生了什么,倒不如等他自己说。
“对呗,不干怎么办啊?学又学不过人家,又没什么特长,体验生活再不比别人早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废掉了。人嘛,谁还没点上进心?”丁小超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啤酒瓶,不经意的说着。
“行啊,会说人话了。以前你可从来都不这样啊。”陈文依旧是嘻哈地开着玩笑。
“不说这个了,换个别的。”丁小超拿起剩余的半瓶啤酒,一口干了下去。
陈文看着丁小超这样,也不管明天还有没有自习课了。如果可以,这一夜他愿意陪丁小超一醉方休。
“行啊,酒量不减当年啊。就是速度不行,依旧是比我慢。”陈文抢先喝完了手里的半瓶啤酒,而丁小超却还差一点。
“我―不―是我一个朋友,他呢,嗯―喜欢上了一个人―不―不对,是爱上了一个人,你觉得他要不要去追?”丁小超一边说着,一边又起来了两瓶啤酒,给了陈文一瓶。
“既然喜欢,那就追呗。”陈文瞥了一眼丁小超,好像发现丁小超的眼里有晶莹的泪珠,于是他便又紧着说道:“咋地?喝个酒给你喝哭了?别给老子整这一套,有事儿说事儿。”
“你放屁,谁特么哭了?你看见了?”丁小超就烦陈文这一眼就能洞悉他的能力,但偏偏他还是自己多年的兄弟。
“行行行,我没看见,我说错了行了吧?啥也不说了,这瓶我干了。”陈文拿起手中啤酒,一仰头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丁小超看见这一幕,心说得了,陪你吧,自己也把刚起开的啤酒给干了。――可,究竟是谁陪谁呢?
“直说吧,我在干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姑娘,人挺好的。天真、单纯、善良。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我怕我错过了,可能就不会再有了。”丁小超说完,又起来了两瓶啤酒。
“那你怎么就能断定,你以后不会遇到呢?缘分这种事儿你我是说不清楚的。”陈文伸手接过了,从丁小超手中递过来的啤酒。
“可,那要等多久呢。能不能等到呢?什么时候等到呢?等到就一定有缘了吗?”丁小超的这番话说完以后,陈文愣住了。他想不明白,这真的是从一个初中都还没毕业的人的口中说出的话吗?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丁小超吗?
其实,陈文这么多年来,也在等。等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她,有时候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自己到底能不能等到呢?可最后,却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可―可能吧。”陈文犹豫了,这么多年来,这是他和丁小超说话时第一次犹豫,可能是因为他也不敢肯定吧。
“哈哈~哈,你犹豫了,你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丁小超大笑着拿起了酒瓶。其实他早就清楚。一直以来丁小超都把陈文、程姚、小天,视为最好的自己、最差的自己、过去的自己。可自己又怎么会解答自己呢。
“那就追,不要留遗憾。”陈文铿锵有力的说出了这句话。
“追?可追的代价又有多大呢?”丁小超静静地念叨着。
“那就不追。”陈文厌烦地喝着啤酒。
“你看了吗?就你这样的,墙头草一个。算了懒得和你说。”丁小超一仰头,一瓶啤酒又没了。
陈文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墙头草”,但他知道自己是自己。
丁小超见陈文不说话,就知道可能是自己的哪句话说错戳到了他的痛点。
其实,丁小超完全有办法让陈文开心起来,但是却又实在是不忍心。因为他的办法啊,那就是请陈文“来一套”。
这个“来一套”的意思啊,无非就是吃饭、网吧、以及夜宵什么的。虽然丁小超这个月工资能有一千块,但是这毕竟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啊。这其中的苦,又岂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
他看着陈文一脸苦闷的神情说道:“哎?咋了?戳你痛点了?我觉得我也没说什么啊?”
陈文苦笑着说:“没―没有,我能有什么痛点啊?咱俩都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