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琴声时而清晰时而微弱,时而急促时而平缓,使得云初三人均是满脸茫然,心生好奇。
三日顺着那古琴之音走进周边枫林的一条小道,愈往前行,琴声愈是清晰。
秋日的霜染红了满林的枫叶,甚是好看。
循着这悠悠古琴走至源头,便见到一座小亭,亭中坐着一个背影纤细的女子,正在低头抚琴。
云初不想在这般幽静之处竟还有人,且如此的闲情雅致,她心中好奇心愈发的强烈,便带着夷光与秦桑二人走向前去。
那女子似是也听到了身后的声响,停下手中的事情,回过身来,恰好与云初四目相对。她亦是不曾想到此时此地会有人至,眼中划过一丝惊诧。
这女子身着荼白色的衣裙,发髻上只别着一支素银簪子,打扮的极为素朴,她五官精致却不显年轻,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云初在心中暗自猜测她的身份,却抬头见她正带着三分戒备的打量着自己。
“姐姐琴声悠扬,甚是好听,我们心下好奇,欲探知抚琴者真容,便一路循着琴音走到了这里,心中绝无半分恶意,还请姐姐莫要害怕。”云初面带笑容,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僵局。
听了这话,那女子眼中仍有狐疑,面上却带了三分浅笑,道:“眼下青天白日的,只不过遇见了你们三个半大的小丫头,我有何好害怕的?只是这花园后府,素来鲜有人至,你们从哪里冒了出来?”
云初走至亭子里面,也不待她招呼,自寻了一块石凳子坐了下来,仰起脸看着她,笑道:“既是鲜有人至,那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饮茶抚琴,这般自在?”
女子眼中登时弥开一层失落,她扯了扯嘴角,苦笑道:“自在?这二十多年来,我似是囚犯一般,被禁在这后府,冷冷清清一个人,哪里有一丝的自在?”
看到云初面露疑惑,她旋即恢复了常态,冷冷地道:“不论你们在府中的哪个院子当差,还是早些的离开为好,若是被你们的二夫人知道了今日之事,日后必是有吃不尽的苦头。”
云初听她说话愈发的让人琢磨不透,双眉紧蹙,问道:“二夫人?我与你说话,又与二夫人有何相干?她又何必因此让我吃苦头?你方才说自己被禁在这儿二十余年,可是有谁强迫你做不愿做之事?”
女子听她不仅不听己劝,还发出了这么多一连串的追问,不由得心生不悦,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了,又何必在这多言多语的与我纠缠,岂不闻祸从口出?你还是......”
话说了一半,她突然愣了片刻,又重新将云初打量了一遍,问道:“你不是府中的丫鬟,哪里有这么大胆子的丫鬟,莫不是,你莫不是从北疆回来的大小姐?”
云初本无意隐瞒身份,见她猜到,便不否认,道:“不错,我唤云初,与父亲从北疆回来的时日不多,对这府中许多事情都不熟悉,你是何人?为何说的话都这般古怪?”
女子怔怔地望着云初,眼中满是震惊。
过了半响,她才恢复了平静,低声道:“我是二老爷的妾室,府中的人都叫我兰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