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砸的男人倒下去的时候,刚好压住了正在给草坪喷水的花洒头上,水流受到挤压,从他的身下泚了出来,一下、一下、一下……
正好击中杵着不动的林淼身上,很快,他就变成了落水狗一般。
这一砖头下去,力量之大,精准之狠,都足以令林淼感到后怕。
这是要出人命的。
许霭婷在第一时间护住了孩子的双眼,小孩子不明所以,正在努力地试图掰开妈妈遮挡他眼睛的手。
许霭婷僵掉了,面容煞白,无法动弹。
有目击路人已经跑远然后掏出手机报警,光天化日之下,疫情还未散去,难免有人可能会因为种种压抑的情绪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人们能够做的,就是跑开,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然后报警。
很快,警灯闪烁的警车就来了,随后,救护车也来了。
许霭婷依然僵在车上,用手死死地护住孩子,不让他看,更不能让他离开。
作为一名母亲,这个时候,所有的本能就是,要保护好孩子。
林淼看到警察朝他走来,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他这才反应过来,将手里的砖头扔掉,回身看了一眼妻儿的方向,束手就擒。
就在他被警察摁倒在地的刹那,他看到了殷红的鲜血从那人的头部汩汩而下,嘀嗒嘀嗒地落在草地上,是比墨绿色还要深的颜色,接近于黑色。
原来,所有的电影情节中,在表现类似场景的时候用静音的方式是有道理的。
林淼的脸上露出十分诡异的微笑。
警察见怪不怪,很多激情犯罪者都是这个模样,就跟冻死者在临死前要脱掉衣服面露微笑这种奇怪的生理现象是大同小异。
见多了,连探究原理的想法都不会有,而是直接把人拷走。
白衣的医护人员正在进行现场的勘定,确定这人还有生命迹象的同时,赶紧做了急救处理,并用担架抬上救护车,乌拉乌拉的急救车呼啸而去。
警察在控制住林淼之后,还比较人性化,他们看到车上还有小孩,一位民警脱掉上衣,坐上驾驶座。
“小朋友,叔叔送你们回家好不好?”
“好!刚才那位叔叔呢?”
“他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一下,对了,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没有?”
“我妈妈没有让我看。”
“好的,等一下叔叔就带你们走,但是,可能晚饭要到叔叔单位去吃了,吃完再回家好不好?”
“好!”
等所有的现场都处理完毕,这警察的同事做了一个的手势。
他发动车子,驶向派出所。
一路上,许霭婷不停地掉眼泪,一句话都没有说。
“妈妈,你哭了?你为什么要哭?”小孩伸手替妈妈擦眼泪。
许霭婷冲儿子笑笑,表示她很好。
警察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中观察这一幕,多年的经验令他保持沉默,已经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从某种意义上说,男人就是动物,不,是动物中的猛兽。
凡是猛兽,都有领地意识。
很多案子,要么是领地被人侵犯,采取过激报复,要么就是侵犯别人的领地,被人打击报复。
只是可怜那些孩子。
女人嘛,很难说对与错,连动物世界都尚且慕强,何况更为高等的人类呢?
弱肉强食,原本就是自然法则,只是人类社会,还有法律的存在。
林淼和许霭婷他们前后脚到了派出所,被分别领进了不同的房间。
林淼的手机此刻已经落在了民警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