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延置若罔闻，径直朝外走去。

全咸有些急了，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母妃？”

康延停步，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转身之时，笑容已消失不见，面无波澜地看向全咸，道：“终于急了，说吧，是何人杀了我母妃？”

此言一出，全咸瞬间明悟，自己中计了。

随即，全咸面露苦笑，想不到活了大半辈子的自己，居然栽倒在一少年手上。

“你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康延明白全咸的意思，道：“从你说张族与全族是王长生三子后代，露出封鬼索印记之时，我就有所怀疑...”

“我母妃一族，应是护教士里重要的一支，不可或缺...”

全咸哑然，沉吟了片刻，道：“长生九脉，无所谓不可或缺，只要有四脉存在，便可召回传世神兵封鬼索，有封鬼索在，长生教便在...”

“千百年以来，长生九脉一直恪守祖宗遗训，护长生教薪火，九脉中的凌族、原族因此覆灭，十九年前，那场叛乱，张族被诛了九族，九脉去三，仅余六脉...”

康延神色自若，静静地听着。

“谁能想到人心易变，六脉中早有人生出异心，十九年前的那次刺杀，实则另有隐情，张族的覆灭，是那人的精心策划...”

全咸一脸苦涩，若是他们早点察觉到异常，张家也许就不会被灭门。

“这么说我母妃的死也与那人有关，那人是谁？”

对于姥爷、舅舅、表亲之类，康延没什么感觉，他关心的只有母妃。

毕竟，指望一个人对从未见过一面，只听过名字的亲戚产生感情，显然是不现实的，哪怕有着血缘关系。

何况张家本就是魔教护教士一脉。

“那人潜藏的很深，行事滴水不漏，直到最近长生教的变化，我等才察觉到了不对劲，长生教多了教规，教义也被篡改...”

说着，全咸看了一眼康延，见康延虽听着，但浑然不在意，遂道：“你们一直当长生教是魔教，却从来未曾正眼看过长生教的教义...”

康延不语，若论下来，长生教还真算不上魔教。

长生教主张长生在我，劝导人有生的勇气，却无教规限制，这也导致长生教的人为了活着，无所不用其极，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

抱怨了一句，全咸接着道：“当我等着手去查之时，却处处受到限制，束手束脚，后来分开去查，才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随着深入，六脉中不止一脉有异心，他们有的与宫里的妃嫔勾结，有的与皇族有联系，你母妃之死，就是与宫里的某位妃嫔有关...”

“他们是谁？那位妃嫔又是何人？”

“不知！”

全咸摇了摇头，又道：“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六脉中夏家，并无异心...”

“夏家？左副都御史夏守成...”

康延喃喃，猛地想起，京都姓夏的人不多，名气大一点的也就是夏守成，他的儿子夏立信还与康延有过一面之缘。

全咸没说什么，显然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