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舒泯这么说,小玉高兴起来,连连点头,“好啊好啊,白日里忙,这几日夜里正好与你说说话。”
舒泯笑笑,“好啊,从前咱俩总睡一个被窝,分了南北房之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忽而扭头看见窗外的日头,舒泯惊醒,一下坐起身来。
糟了!到饭点了!老孙!
她赶紧起身,穿上鞋就要往外头跑,小玉赶忙拉住她,焦急地喊道,“小泯,你上哪儿去?”
舒泯三两句说了,小玉拽住她,将舒泯按在椅上坐下,拍拍胸脯,“我当多大点事儿,等着吧。小泯的老师就是我的老师,不说旁的,热汤饱饭是供得上的。你只管安心养伤,旁的不必忧心。”
说着转身就出了房,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关上。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一把推开房门,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竹篮。
小玉将竹篮中的食盒拿了一份放在舒泯面前,“你快些吃,我去给先生送饭。”
舒泯将食盒推开,指了指自己,“现下我这般模样,也没什么胃口。你吃罢,我去给先生送饭,顺便讨教几个问题,昨日没有听懂。”
小玉拗不过她,舒泯挎着食盒出了门,避开人多的地方,顺着小路上了后山,肚子咕咕直叫。
寒苑中每日吃食都是定量,总共就那么多,去晚了就不剩什么了。
现下时辰也不早了,小玉还能盛两个食盒的饭菜回来,她必然没有吃,全留给自己了。
在寒苑中能得人如此诚心以待,着实不易。
……
舒泯刚踏进房门,老孙就醒了,抬起衣袖将口水擦干净,一个箭步直奔舒泯手中的食盒,嘴里还嘟囔抱怨,“怎么这个点儿才来?刚学了一天就开始怠慢了,学生你啊,啧啧啧,不老实……”
老孙手脚极其麻利,三下两下揭开食盒就大快朵颐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道,“豆芽?我不喜欢、下回不要了……”
说着拿筷子扒拉几下,皱起眉头,“怎么连点荤腥也没有?这叫人怎么下口?”
舒泯翻了个白眼,也不知吃得满嘴饭粒子的是谁。
老孙摇摇头叹道,“算了算了,凑合吃吧。”
舒泯上前说道,“先生将就些吧,此处不比王侯将府,衣食起居差些,也是由不得人挑的。”
老孙移过视线,落在舒泯有些短促的裤脚上,淡淡说了句,“也是……”
舒泯不偏不躲,晒得糙黑的一截脚踝露在外头。衣裳是缝补了几回的,现下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舒泯窜得很快,衣裳不合身,也没法子,舒母拆了外裳给她补了好几回,眼下又不合身了。
不合身还是其次,这时节天气还暖和,到了冬月,这一层薄衫半点挡不住风雪。舒泯光是想一想,就已经打了个寒颤,手上直痒痒,像是冻疮又发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