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着紧实肉馅的小馄饨,味道确实相当不错,刚一咬破皮,便有鲜香的汁水争先恐后地流出来。
汁液的鲜香味道,顿时充斥了鼻腔,清汤和肉汁一结合,虽变得浑浊了很多、但是鲜美与咸香一结合,给鼻腔带来的冲击感便更厉害了。
能够在这样的条件下,集中精力思考问题,苏哲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一般人。
不过这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了,他把手上的半个馄饨送进嘴里,先在自己脑海之中把这个想法摁在了海底。
重点不在于他是什么人,而在于冥妻事件的全部经过。
所谓给冥妻讨个公道,确实是任务给的提示。
但是问题在于,对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成为冥妻——这决定了苏哲的应对方案是激进、还是温和,两种方法虽然都是帮助伸冤,过程可是大有不同的。
坏人该被惩罚,好人得到救赎。
这就是苏哲目前而言的坚持。
虽然不知道这执念是从何而来,但是既然存在这种坚持,那便去做。
正因如此,他才需要知道对方的经历,有了事件经过、便可以判断对方的性格,这样才能决定最后的处理方式是哪一种。
当然,现在捏在手里的,才是最重要的。
从刚才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卦之中,很轻易就能寻到关键。
他们都知道、说明自己娶了个冥妻的事情,在上层圈子之中流传甚广、或者是在郓城流传甚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明卞天和可能并非自愿成婚,更多是为了完成诺言,这也就跟那首小诗之中,“语重千金轻”的句子对应上了——他自认为完成承诺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失了岳家助臂、本来也找不到好的岳家,这两个前后矛盾的说法,看似对立……
实际上是一个意思,都说明卞天和此人的德行,不怎么被看好。
前面这句话,那嘲讽的语气,可是明显得很!
余家大少准备把妹妹许给他,又增添了一个可能入场的新人物,得稍微注意一下——也有可能这位大少铁了心和他结亲,死命想把妹妹嫁给他,甚至不惜得下狠手杀死赵氏女。
当然,这个可能性非常小,完全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推论。
卞夫人为了人情,让他纳妾……这说明还有一个全新的思路,就是从卞母的人际关系下手追查。
不过这个线索的可行性也很有限就是了。
马三少看上了赵氏女、之前曾准备强娶了她,这也是个明摆着的关键信息。
那个经常说话、试图让他吃瘪的,名为杜若暄的马面少年,同卞天和是很明显的关系不好,然后,全屋子的狐朋狗友也没有几个是向着他的……
所以这是天天去勾栏干什么呢?
受虐呢嘛?
摇了摇头,他提起勺子,一口吞掉最后一颗馄饨,示意小厮多给些钱。
付过账之后,卞天和迅速带着自己的小厮回到了卞府——由于特意给他留了侧门,所以此刻倒是没有什么进不去的说法,回屋的进度很是顺利。
吩咐过小厮明天早起,他把那张泛黄的纸抽出来,又念了一遍小诗,才吹熄烛光、和衣睡下。
一夜无梦。
……
第二天早上,卞天和成功在丫鬟的叫喊声中起了床,被伺候着洗漱了一番,小厮也已经站在门外等着了。
急匆匆去饭厅吃过早饭,他坐上马车,在马夫的挥鞭声中,前往小榭头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