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下，沈伟打开了郑老师塞给他的小纸条，里面的内容还挺意外的。郑云哲表示，可以帮沈伟转到应用物理系，并推荐他加入张振华教授的课题组。路子挺野啊，这是要从数学系往外挖人。

“伟神，我今天本来的打算，是想带你在数学系混个脸熟，没想到你这比装得有点大啊。那三个家伙抢着要你，说说吧，你自己什么想法？”陈辉上上下下又重新打量了沈伟一番，还真的是每次见面都有新惊喜。

“给个建议呗。”沈伟虚心求教。

“学术圈其实跟武侠小说差不多，讲究的就是个师门。”

“钱为民这个人是没得说，但他是外校来的，在雁大根基太浅，课题组里没有狠人，各方面的资源也都跟不上。但这是他的缺点，同时也是他的优势。只要你愿意去，就肯定把你当嫡系培养。”

“路航算是咱们数学系的后起之秀，根红苗正还有贵人扶持。看着挺好吧？但我最不建议的，就是你选择他。在他的课题组里，什么事都得论资排辈，有那么多博士生、研究生排在前面，什么好事也落不到你一个本科生的头上。”

“张振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网上都有，自己搜吧，咱们雁大最猛的工科院士，郑云哲和他有点亲戚关系，说推荐你应该有谱。”

“最后，我再隆重推荐一下我家老爷子，雁大数学系第一人，国内数学界泰斗级人物，目前课题组的主攻方向是霍奇猜想，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帮忙引荐一下。不过就我家老爷子那性格，什么保研、保博就都不用想了，他是不可能帮你去跑的，最多也就是给你调个系。不过你要是真心想搞学术研究，跟我家老爷子绝对没错。”

陈辉废了半天口舌，绕了一大圈，原来到头来也是为了给自家老爷子拉人。

沈伟很认真也很正式地回答陈辉：“其实我也没想好呢，到底是静下心来搞学术，还是务实一些多挣点钱。这毕竟是件大事，我得和家里商量一下。”

“理解。”

陈辉真诚一笑。

“其实，国内的学术和学术圈完全是两个领域，你要是对学术圈感兴趣，可以考虑转到物理系去跟张振华，他的人脉资源绝对是雁大第一。但我要是有你这脑袋，就抄个小路把老阿姨给娶了。知识分子家的软饭不好吃，光有颜值还不行，还得有脑子。”

“老阿姨？”

“夏心蕊啊。”陈辉噗嗤一笑，“你不说她是老阿姨吗？”

“……”

“夏心蕊她家……算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现在就去找我家老爷子，帮你去趟趟路。”

于公于私，陈辉都希望沈伟能选择陈教授。

于公。

陈教授对霍奇猜想的课题研究，已经到了最后的攻坚阶段，只差临门一脚。以沈伟在数学方面的天赋，和他超强的记忆能力，不敢说能做出多大贡献，但至少能帮上忙。

于私。

陈教授今年八十多了，身子骨还能硬朗几年？总有千古的一天。到是时候，陈辉手头积攒的这些人脉，至少有一半将随之瓦解。他在未雨绸缪。他想找一个有天赋，又信得过的人，来帮他继承老爷子在学术界的影响力。目前来看，沈伟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