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铁文山停止了挣扎，眼神怨毒地看着树上的秦怀安道：“原来这一路，你刻意和我保持着距离，不停用剑气攻击我，就是为了把我逼进这片泥沼。”

“是，也不是。”

秦怀安说道：“我本来只想把你逼得离这里近一些，这样杀了你之后，好直接扔进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阴差阳错直接闯到了这里，不过这样也好，剩了我不少事。”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铁文山沉默，然后问道：“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秦怀安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挠了挠头，说道：“不认识，出林的时候碰上了，见她被人追杀，便出手救了下来。”

铁文山没想到竟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愣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小子，你可知道她是谁？救了她，你可知道自己会死的多惨？”

“你又吓我。”

秦怀安摇了摇头，说道：“这话你都说了好几次，但是现在我还好好的，你却要死了。”

听得这话，铁文山神情骤冷，说道：“小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要和她有太多牵扯，不然没人能救得了你。”

“江湖上比我强的人太多，不要以为杀了我，你们就能平安无事，杀了我，一切才刚刚开始。”

秦怀安想了想，村里人确实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江湖上卧虎藏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确实不可大意。

于是，他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会小心的，不过今日你必须死。”

铁文山看了秦怀安一眼，狂笑道：“杀人者，人恒杀之，难道我会不懂这个道理？临死前再告诉你一件事，想寻早衰之症的破解之法，去风云阁看看吧。”

秦怀安微惊：“你怎么知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停了下来。

因为铁文山已经挥刀自尽，倒在了泥沼之中，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风云阁，那是什么地方？”

秦怀安静静地站在树上，一直等到铁文山的尸体完全沉入泥沼，才转身离开了槐树林。

但风云阁三个字，却被他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

……

回到山洞，穆清澄正坐在石台上打坐，见秦怀安回来，急忙关心道：“你没事吧，铁文山呢？”

秦怀安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铁文山已经死了。”

听得这话，穆清澄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吃惊，铁文山就这样死了，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血刀屠城铁文山凶名赫赫，纵横江湖十数年，没想到最后却死在了一个晚辈手里。

好在这事儿除了她和秦怀安以外，没有旁人知晓，不然还不知道会在江湖上引起怎样的轰动。

然后，她看了一眼自回来后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秦怀安，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扔了过去，说道：“拿去，你的烤兔子，我吃了一半，剩下一半都是你的。”

秦怀安下意识伸手接住布包，打开来闻了闻，顿时笑了起来：“真香，还是热的。”

说着，直接扯下一只兔子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穆清澄无语道：“之前还让我慢点儿吃，自己都没个吃相。”

秦怀安笑了笑，又从腰间取下酒壶喝了一大口，然后看向穆清澄，道：“你赶紧睡吧，恢复下体力，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去哪儿？”穆清澄问道。

秦怀安想了想，说道：“先去北舒城看看，顺便打听打听有关风云阁的事。”

穆清澄神情微变，说道：“你打听风云阁做什么？”

秦怀安嘴里塞满了兔子肉，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铁……文山说，风云阁……可能有我要找的东西。”

穆清澄盯着秦怀安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难道是早衰之体？”

她第一眼见到秦怀安满头银发的时候，只以为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这时候听他提起风云阁，她才终于想起，早衰之体，最明显的特征便是白发如雪。

秦怀安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现在我的早衰之体还算稳定，但总得想办法解决才是。”

穆清澄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确实有人曾在风云阁中得到治愈早衰之体的方法。”

“只是，风云阁虽然在九州十八郡，甚至在外邦都设有分阁，但总阁的位置却十分神秘，向来无人知晓，可能会有些麻烦。”

秦怀安放下手里吃剩下的兔子骨头，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说道：“这个不急，先休息吧，总会有办法的。”

“嗯。”

穆清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

……

入夜凉风起。

秦怀安吃饱喝足，习惯性地走向石台，脱下白衣便准备躺下睡觉。

看着少年那张近乎完美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躺在石台上的穆清澄小脸骤红，惊叫道：“秦怀安，你干什么？”

说着，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秦怀安被穆清澄一脚踢下石台，正要发怒，忽然想起穆清澄乃是女儿身，不禁小脸一红。

“对不起，差点儿忘了你是姑娘家。”

说罢，只得悻悻抱起衣服，跑到山洞的一处角落里去了。

或许是累了一天，真的有些困了，没过多久山洞里便响起了秦怀安熟睡的呼呼声。

穆清澄本来还有些生气，听着这声音，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后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闭上眼睛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