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饼太干,青珩嚼得泪眼汪汪。我忙捧了些泉水给他喝下。
叶云溪手中捏着半块面饼发呆,也不知是不舍得吃,还是没心情吃。
我心中十分挂念爹娘大哥还有聂江风,举起面饼来咬了一口,便再也吃不下去。
于是,食不下咽的四个人,默默相对无言。
月牙谷中幽静无声,只有秋日淡淡的阳光冷清的照在枯枝暮叶上。这里没有硝烟,远离战火,仿佛侵略,杀戮和战争从未发生过一般。
可是我们的家园,在一夜之间便已经沦陷了。
若是太泽城已破,那么爹和娘现在人在何方?大哥和聂江风都平安逃生了吗?
我手中紧紧攥着那块沾血的破云令牌,似乎上面还有聂江风身上的味道和体温。
他说待得时日,定能重见。
我苦涩的对自己笑笑,将破云令贴身收好。对啊,这个人可是聂江风,横扫千军的边国少将,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厉害人物。他便是不念着我,也定会念着叶云溪和他们的孩子不是么?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寂静的山岭之中偶尔传来鸟儿的鸣叫。望着它们振着翅膀飞向天空,留下一串小小的影子,我仰起脸来,眯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哪怕是再山穷水尽的绝境,也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我拍拍袖子,站起身来四下张望着。
远处山脚下,被雾气笼罩着的枣树林中似乎有一间小小的茅草屋,西面有一条小路通向露华山,南边有一条大道通向永陵。若是此时殷军已经占领了太泽城,那么通往露华山的道路必定已经被封锁了。而南边的永陵城恐怕早已经挤满了无处容身的难民。眼下的情形,不论怎么斟酌计较,似乎都无处可去。
我叹了口气,定睛望了一会儿山脚下的那片枣林,扶起叶云溪,牵起青珩,与苏婆婆一道向着笼罩在秋雾之中的茅草小屋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