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眼前,北面冲天的熊熊烈火已经映红了半边天。空气之中硝烟的味道渐浓,铁蹄扬起的尘土似乎都带了点点的血色。
苏婆婆与我一道手忙脚乱的将叶云溪抬进房中,沾着凉水绞了块帕子,反复的擦拭她的额头和脸颊,见她全然没有要醒转的迹象,又使劲的掐了掐她的人中和虎口。过了半晌,叶云溪终于悠悠醒转过来,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帐顶,没有哭,也不说话。
她这副憋屈的模样着实唬人得紧,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才好,只怔怔的同她愣在一处。
过了片刻,门外传来匆忙而细碎的脚步声。苏婆婆将睡眼惺忪的青珩抱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三四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姐姐!”青珩揉着眼睛瘪了瘪嘴,迷糊着软声问道:“娘呢?”
我一时无语,艰难的张了张发干的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便在这时,屋外传来隐隐的马蹄声和喊杀声,似乎敌兵正从四面八方渐渐向将军府逼近。苏婆婆吃力的扶起叶云溪,低声急道:“小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以我的性子,当是立时就提剑上马,毫不犹豫的冲入战火之中去的。可当看到年纪尚幼的青珩和身怀六甲的叶云溪,我便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狠下心来置他们的安危于不顾。聂江风信里的话反复的盘旋在我的耳边:代聂某照顾好妻儿,待得时日,定能重见。
聂江风。我叹了口气。这个人大抵是我命中的魔咒罢。
“走!”我咬着牙一跺脚,一手牵起青珩,一手扶起叶云溪,与苏婆婆一道向着将军府西侧的小门快步行去。
谁知才刚刚奔到门前,便听见一阵凌乱的马蹄声踏尘而来。
不妙。若连西侧的小门都已经被包围了,那么将军府便再无出路可寻。
我心下一沉,抬眼望了望青珩,又望了望叶云溪,决心拼上性命杀出一条血路来。正要提剑出鞘,却被苏婆婆一把拉住。
“快跟我来。”苏婆婆压低了声音道:“走百草园竹林里的地下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