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出现了一次短暂的沉默，杜锋迟迟才开口道：

“江言，我可能帮不了你，我最近被停止了一切职务活动，现在就每天蹲在家里，说难听点，我已经没有警察的职能了。”

杜锋言语间满是落寞，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无奈和不甘心。

“是因为高海峰的事情吗？”江言试探性的问道。

不过确实挺可笑的，一起案件从被害人到凶手，再到董志勇这种表面看上去没什么联系，实则暗地里纠缠不清的重要人证都死了个干净，对于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来说，确实是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

“但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高海峰身体状况有问题是医院可以证明的，董志勇是酒驾自己找死，为什么要你停职啊。”

“但是总有人要站出来对这件事负责，不是吗。”

五年前的严家灭门案，警方找不到证据，出来顶锅的就是杜锋，没想到五年之后，出来替警局背黑锅的还是杜锋。

江言有些感慨，这海杭市的公安不太地道啊，怎么薅羊毛就盯着一只羊可劲儿薅的，也不说换一只。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不干警察了，就这么放任视频再网上流传？因噎废食可不想是你的风格啊，杜队长。”

“你不用激我，江言，我已经不是气血方刚的少年郎了。我做了警察二十多年，见过的腌臜事，经历过的不平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我不会就此消沉的，但最近一段时间我需要休息一下。”

杜锋的话看似很豁达，但是他下意识的叹息还是让江言听出来了他内心的不甘，两次，还都是被他心心念念惦记的面具组织给坑了，换做是谁都不可能真的看开。

“而且，你发过来的视频我已经看过了，镜子杀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杜锋知道有关面具人的事情，这么多年也从一些蛛丝马迹中了解到，不论是严家灭门案还是h大的分尸案，单纯的人力是做不到的，所以江言才会放心大胆的给他说出镜子杀人的猜想。

但是现在看来，杜锋的接受能力还是有待考量，他仍然无法理解镜鬼的存在。

“你说这是一种招灵仪式，召唤者会引来鬼魂，但是根据是什么？不要和我说牺牲和红烛这种东西，这只是一些冰冷的字眼，甚至可以称得上封建残余。”

“你有看我给你发的那些截图吗？墙上的黑影，还有镜子里的人，两面镜子里的景象不一样啊，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他们安排好的剧本，那些黑影还有镜像都是另一个人伪装出来的，比如双胞胎，那其实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个透明玻璃，在昏暗的光线下没人能看出来。”

“什么人能做到零点一秒内出现再消失，而且那个黑影明显是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和小祥是双胞胎。”江言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他不明白，杜锋为什么会对鬼神之说讳莫如深。

“你不要急着否认这一点，江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在场的没有第二个人，拍摄镜头是谁按下的结束键，你看一下这个视频发布的时间，刚好是在十二点之后。如果我们假设他进行这场仪式和发布视频是在同一天，那么按照你的推测，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发布视频。”

“好好想想这些问题吧，生死大事，不是你随意的一句猜测就能下定论的。”杜锋的声音中透露着深深地疲惫，作为替罪羊赋闲在家的他本身就已经很心累了，还要思虑那伙面具人的事情，他实在无暇分心，更何况，江言的推测并不能经得起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