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阳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牢狱之灾本就是煎熬,这么大岁数的人还孤苦地生了病,她只是听柯一维说都觉得受不了。
虽然不能说感同身受,但那种只能一个人扛事的滋味,想必都有几分相似。
勖阳想起爸爸刚去世那段日子,妈妈还在情绪波动期,保证自己照顾好自己都是个问题,根本没有能力去照应到她。之前一直被全方位呵护着的勖阳,在独力承担起全家大大小小的事务之外,她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把孤独的各种等级全面修炼了一遍。
其中就包括一个人生病,一个人去医院。
既不能透露出自己身体出状况的一点端倪,又要独自去面对一个非常不适合单打独斗的环境,同时还要忍受着所有的不适痛苦,一个人跑上跑下去挂号缴费检查拿药各种排队。当时那种疲惫又委屈的感觉,如今还记忆犹新,因为那种冲击感太强了,强到需要用几年的时间或同等温暖澎湃永不缺席的爱才能冲刷干净。
“那送医院了吗?”她问柯一维。
“那里面有医生,倒是立即处理了,现在没什么事了,”柯一维放开她,拉过两只破凳子,拍了拍土,递给她一只,“之前我送了药了,也嘱咐他按时吃药,可能多少都有些着急吧,没控制住。”
勖阳坐下,“你没说阿姨的事吧?”
柯一维苦笑,“没有,也没法说啊,对谁说?”
勖阳受了他的感染,也不禁叹气。
这已经是第六天。案件完全看不到进展。
当真是度日如年。希望这不见天日的日子赶快过去。
勖阳忽然有点不忍心再给他增添哪怕一点点的烦扰。
但柯一维率先想起来,“你叫我过来是不是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