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忽然更加沉重,想要救出她,就的请动曾经的毓妃,现在已经被官云册封为太后的毓太后。自从先皇役了,她已深居简宫,很少再过问后宫之事。
无论如何也要试试,她与太后毕竟还有些旧情,想她不会博了她这个面。
太和宫,华丽堂皇,赤金凤凰屏将她的寝殿隔开两间来,一间设为佛堂,供她专心修心所用。
黎婉玉进来时,毓太后正在跪地念经书。为了不打扰她,她一直安静坐在屏风后,直到听到最后的一声木鼓声落下,有一个和蔼柔弱的声音接着响起:“外面来的,可是璃昭仪?”
“回太后娘娘,正是。”是婢女回禀的声音。
不大会,毓太后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乍见她,竟是清瘦了许多,但依旧难掩她倾城姿色。想当年,赤忧国帝与紫桑国帝皆摆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赤忧国帝为抢回她,不惜出动十万人马攻打紫桑国,因此,缔结友好的两国,终此成了仇国。
黎婉玉恭敬跪地向她行礼。“璃玉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眼前女子容貌太过惊艳,又在惊艳中透着股清冷,似是熟悉却又有些陌生。毓太后不大敢相信她是璃玉,她的事她有耳闻。闻的,只是宫人传出的假冒璇玳,与太子官瑾密谋造反,谋害儿子官云。儿子却被她迷了魂,不舍的杀,不舍的放。还逼她从紫桑国回到自己身边,两个儿子居然同时爱一个女人,像极帘年的她,明知是红颜祸水,应该劝其儿子杀了她。但,她已归入佛门,清净之心,断然起不得半点杀念。更何况,她对她也生不出一丝憎恨,原来现在都是满心的喜欢。端祥了半晌,前去扶她。“快快起来,早知道你回来了,哀家本打算派人过去找你来,陪哀家话的,你就来了。”
黎婉玉心中惭愧。“望太后恕罪,其实我早应该来看望您的。”
毓太后高心拉着她在芙蓉榻坐下,细细端看她,从到下,看到她隆起的肚子时,惊喜道:“你怀了身孕?”
黎婉玉有些羞涩。“是。”
“哀家是真高兴。”毓太后眼里满是浓浓的爱,又望向屏风后面,不见一个下人,言语里掺杂了些许责怪。“可是出来,怎么也不让个下人陪着你?”
黎婉玉笑着道:“现在不打紧,行动都很方便的。”
“傻孩子,万一要有个什么闪失呢,这个期间一定要多加注意的。”毓太后像个母亲般唠叨着,又吩咐宫人取来个靠枕,置于她身后。“孩子,靠来,舒服些。”
她这暖心举动,令黎婉玉感动,想起母亲,心中酸酸的难受。“璃玉何德何能,承蒙太后如此关爱。”
抓着她的手,毓太后依然和蔼可亲的微笑着,但这笑里藏着的是深深担忧。“谁叫哀家的两个儿子都喜欢你,可是,哀家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心?”
她的这种眼神,又让黎婉玉心头不适,看向她的佛堂,沉肃道:“太后是念佛人,不是相信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宿命该是就是什么,担心也没有用。”
毓太后心中有一丝释然,端看她,绝对比当年的她更刚烈更聪明。“是啊,结善缘,种善因,得善果。阿云他,从受人欺凌,慢慢变了心性。才致他如今满手的血腥,杀戮太重,有违道,与妖魔有什么两样?但他,终归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不忍心看他越走越远,一心祈求他走回正道。璃玉,他喜欢你,肯定听你的,你也多多帮哀家劝劝他,让他多为百姓做点事,来减轻他的罪孽。”她的眼里有泪,缭绕着那么深那么迫切的希望,还隐忍着恨铁不成钢的些许失望。
生为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黎婉玉能感觉到毓太后的心,她凝视着她,诚恳道:“太后放心,璃玉会好好劝皇归善,至于他听不听……”她没有十足把握。
“他肯定会听你的。”毓太后言词肯定,眉间里又显出一丝希冀。
看着眼前这个贵为一国太后的女人,黎婉玉心头忽然浮现过深深的怜悯,竟也可怜起官云。但可怜终归是在心中,她记得自己来的目地。“太后,可记得袁大饶女儿袁菲儿?”她问的突然。
毓太后怔了怔,想了许久,道:“菲儿呀,记得,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她还在掖庭。”黎婉玉轻描淡的与她,似在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毓太后脸很快出现一丝悲哀的怜悯。“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惜……”
看来太后对袁菲儿有很深的感情,黎婉玉便壮着胆,道:“璃玉斗胆向太皇请个旨,放她出掖庭。然后留在太后身边,一来是替皇赎罪,二来有她陪着太后,太后也不会太寂寞。”
这个请求出口后,毓太后眼底闪过丝犀利,她不觉心中紧张。忐忑看她,良久后,毓太后笑了。“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是好事,也算是为皇赎些罪念,哀家派人去接她回来。”
“璃玉先替袁菲儿谢过太后。”黎婉玉心中欢喜,欲要起身谢恩。
毓太后按住她。“心着孩子。”
黎婉玉不好意思笑笑,又与毓太后聊了会家常,才起身离开太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