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一年前的那件事(2 / 2)仲秋寒雨季首页

电话是一名警员打过来的,当季予汐衣服都来不及换赶到医院的时候,被告知她的父母就在刚刚同时死于一场严重的车祸,而更让所有人都震惊无比的是:夫妻二人在不同的车上,事故的肇事者就是季予汐的父亲季松!同时受重伤昏迷不醒的还有和季予汐妈妈禹琴同乘一辆车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梓飞的父亲陆鹏!

陆梓飞和他妈妈焦急的在手术室门前等待着,而处理事故的警员所说的话却给了在场所有人一记重击。

“您是伤者陆鹏的妻子么?是这样的,肇事者季松在弥留之际交代,他之所以故意制造这场车祸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妻子禹琴与您的丈夫存在不正当关系,禹琴当场死亡,季松也抢救无效,我们表示很遗憾,您可以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警员的话说的很平淡,或许是平日见过太多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事,所以与瞬间崩溃的受害者家属相比,他的语气冷酷的让人心寒。

不远处,季予汐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瞬间无力瘫倒在地,因为打击来的太突然,甚至连哭都不会了。

陆梓飞转身看到她,快速的跑到她旁边,当他想要伸手扶起这个认识了多年的好朋友的时候,双手却突然停在半空中。

他耳边不断响起刚刚警员的话,并且猛然记起陆鹏是如何在他央求了多次无果,却在一次家长会和禹琴、季予汐母女见面后爽快答应投资学校艺术教室的。

原来这一切都有原因,原来自己一直很尊敬的父亲竟是如此的不堪,他转头望向自己的母亲,这个叫李静的女人平日叱咤商场,而此时却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一样倚在手术室门边无助的痛哭。

突然间,季予汐放声大哭,哭声响遍了整个医院三楼。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双亲同时离开人世,不敢相信平日那么优雅三观极正的母亲会做出背叛父亲的事,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一个蓄意谋杀犯,不敢相信自己一夜间变成了孤儿,不敢相信所有所有眼前的一切。

她不停的一边哭一边疯狂的敲打自己的胸口,多希望这是一个噩梦,她想用力将自己打醒,这样醒来后身边会回到原来的样子,但是任凭她怎样用力,眼前的一切还是一个样子,没有任何的改变。

季予汐崩溃的模样打断了陆梓飞的回忆和联想,他双手拉起季予汐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左手用力的环抱她的肩膀右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低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在,你还有我”。

此时的陆梓飞就像一个成熟的男人,像一个强大的依靠在季予汐面前,或许他对她不仅仅只是朋友的喜欢,或许他早已悄悄的将这个女孩装在了心里,或许他对她的感情正是别人口中的懵懂的初恋亦或是苦苦的暗恋。

但是,在此时,他也只是一个和季予汐一样年龄的、只有17岁的孩子,而他却像一片天一样包容、安慰、保护着这个突然成为孤儿的女孩。

季予汐紧紧的抱着陆梓飞,任凭自己的泪水浸透陆梓飞的衣服,她的额头触碰到对方细长的颈,那么凉,凉到不停的颤抖。

可是,她怎会不知道自己父母的行为给陆梓飞和他母亲带来多大的伤害,尤其是,纵然婚内出轨万般不对,可是陆鹏此时还在抢救中,随时会有死亡的危险。

想到这些,她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断断续续的对陆梓飞说:“对~~~对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陆~~陆梓飞对不起”。

陆梓飞强忍着心痛安慰她:“傻丫头,不是你的错,和你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

季予汐到现在都记不起那一晚她是怎样度过的。外公外婆从国外回来为季予汐办理了退学手续,此后,她便再也没有回过学校,并且和所有人断了联系,包括陆梓飞。

“予汐!”韩彤彤见季予汐一直发呆轻轻牵起她的手,“你和陆梓飞也没联络过么?我们也l一直在向他问你的情况,以为你们会有联络,但是他似乎也联系不上你。”

“那个~他爸爸情况怎么样了?”季予汐试探的问。

“脱离生命危险了,虽然这件事传的很离谱,但是好像他爸妈没有离婚,听说他妈还在照顾他爸,但是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好细问”韩彤彤继续说:“予汐,你真不打算再和陆梓飞联系了?他现在真的有点堕落,我们怎么劝都没用”。

“我~要~怎么和他联系?虽然我失去了爸爸妈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我爸说的是事实,那么确实他的家庭是我妈破坏的,而且~我爸还差点害死他爸。”

季予汐说的是心里话,其实事发之后她好多次想要联络陆梓飞却忍住了,因为她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和她全然无关。

她忘不了那晚陆梓飞抱着他强忍伤心的样子,就像她偶尔会猛然间想到陆梓飞曾经停在半空的双手,在她看来,陆梓飞即使再怎么念及他们两个曾经的友情,也不可能一点都不恨她不怪她。她觉得只有自己彻底的消失才是真正的对陆梓飞好。

“予汐,陆梓飞不会迁怒于你的,就像我说的,家长的事情和你们都无关,你们也是被牵连的受害者,更何况,现在你~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你这样一直活在痛苦和愧疚里,真的不公平”。

韩彤彤一直都是这样冷静理性,从和季予汐成为同学那天起,她们两个就自然的关系越来越好。韩彤彤是个心理十分成熟的女孩,不管遇见什么事她都显得格外冷静,就像她妈妈平时说的那样“你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就是学习学不明白”,这评价对她是极为准确。

“理所当然的判断他不会怪我,或者道理上觉得他不应该迁怒于我,对他又真的公平么?”季予汐自然自语脱口而出。

“季予汐~”不远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这个声音这么熟悉,不是他,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