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自然也是知道的,昔日圣上尚为二皇子时,南蛮带兵来犯我朝,圣上奉旨亲征,高义王为副将。却不想此战旷日持久,圣上虽有铁血手段,仍是打了三年才打完。且南蛮铁血铜将姒木涂用兵诡谲,这场战争中圣上险些丧命,是高义王舍命相护,二人在南蛮失踪了足足五月后,浑身是血高义王才将圣上背回来的。”
这确实是圣上与高义王兄弟情深的一段佳话,圣上未登大宝前,这段故事在街头巷尾广为流传,因而楼云铮知道也不足为奇。
“此战史称‘平南之战’,也是因为这次战功,昔日的二皇子深得先帝器重,被委以江山社稷之重任。之后,”他继续说道,“圣上登基,便封高义王‘高义’二字,以表他当年护命之恩。”
“呵呵呵……”我笑了,“护命之恩……”
他不解地看着我笑:“难道,我说的有哪里不对么?”
我摇头,打趣他道:“你说的确与坊间传闻无二,且你委实是个背书的好料,我以前只当你四书五经背得比别人好,现下看来,坊间故事你也背得比人齐全些。”
他有些不知道所以然地伸手摸摸脑袋,似是在疑惑我在笑什么。
“你要知道,坊间传闻,多是真假掺半,且在上位者,只会上你听到他希望你听到的。”
他闻言环顾四周,随即略压低了声问我:“你似乎话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颌首:“你可知高义王妃是谁?”
“高义王妃……”他眉头略略皱起,想了好半天,摇摇头,“只记得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听父亲说过,当时高义王娶亲还与先帝起了龃龉,因那女子与高义王门不当户不对。具体姓甚名谁,家从何处,我倒不清楚。”
他当然不清楚,也很少有人去在意这位深居简出的高义王妃。
“高义王妃,姓姒,闺名唤作……”我微微凑近他,小声说——“姒、木、漪。”
他闻言浑身一震,旋即喃喃念道:“姒木涂……姒木漪……姒木涂……姒木漪……”
他抬头看向我,眼中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说,高义王妃是南蛮人?她是……当年战死在圣上手中的铁血铜将姒木涂的——妹妹!”
我不置口否,仍是问他:“你父亲既是定国公,宫内的事情也当知晓的比外边多些,你可知道这高义王妃结果如何?”
他想了想:“高义王暴毙后,王妃殉情,一道去了。”
“不错,”我点头,“宫闱间只道高义王与高义王妃鹣鲽情深,却不知道,其实圣上自平南之战后,就一直对姒木漪情有独钟。”
“你说什么?”楼云铮震惊地看着我,“你可真是胆大,连圣上的事都敢肆意编排!”
“不过与你说着玩儿罢了,”我见他认真起来,顿时没有了说下去的兴致,“既如此,便不说了。”
他悄没了声,半?又道:“那么你说,圣上既心仪高义王妃,为何高义王妃又嫁予了高义王?”
我叹了口气:“圣上是圣上,圣上有圣上要顾忌和背负的东西,当时圣上既为皇储,自然不能娶一敌将之妹为妻;而高义王是性情中人,他只知自己爱这个南蛮女子,便不顾一切地要娶她。”
至于姒木漪倒底爱的是谁,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
“那九皇子……”他似乎还想问些什么,自己又像是觉得不大妥当,话没出口又咽了下去。寻思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你这个故事倒讲很不错,其实门第都是其次,只是男儿立于世,当晓得自己要什么。”
我勾勾唇角:“不过是瞎编来哄你的故事,你听着高兴了,也就不枉我胡说了这么一通。”
“阿茵,谢谢你。”
我敛了眉眼,喝了口茶,咧嘴一笑:“我的故事说完了,那么,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