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映点点头,不多话,便去了。
娘亲虽然不受世俗礼教拘束,但也绝不是会与人私通的女人,上一世老夫人说我娘和野男人跑了,一定是有人构陷了娘亲,而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大夫人。
只是几个丫鬟盯了半月有余,也未有什么动静,我暗暗纳闷,难道……不是大夫人?
崇德二十五年的大雪还是照例来了,冬月初,父亲的派遣令便下来了,雪映那里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心急如焚,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暗处的敌人,我要怎么留住娘呢?
我暗恨自己没用,仍旧三天两头往留辉院跑,还因此被老夫人叫去训了一通。娘亲行为举止不端,因此老夫人并不喜欢我与大姐往留辉院去,连留辉院的婢女丫鬟也要比别处少些,不大受人待见。
那朵“照夜”却是一天天无精打采了下去。
“小姐,有消息了。”
父亲走后的第二天天一亮,雪映就来向我报告:
“昨天夜里,大夫人和一个穿着斗篷的黑衣人在祠堂后秘密会面。他们说了大概有半刻钟的话,随后大夫人给了黑衣人一包什么东西,二人就分别了。”
“可听见说了什么?”
“隔得太远,未曾听见。”
我暗自握紧了拳头,这个黑衣人一定与娘亲失踪有关!
“可曾看见那黑衣人长相?”
“长相未能看清,只是看身形……似乎是个女子。”
雪映说话做事较菁芜要更稳重,她说似乎是个女子,那便八成是个女子了。我心中一动,联想上一世的事故,心里有了计较。
我凑在雪映耳边叮嘱了一番,雪映睁大了眼睛看我,似乎感到不可思议。
冬月廿八紧赶慢赶地就来了,掌灯时分,清苑却是一片漆黑,我让下人们都兀自去睡了,然后一个人去了留辉院。
那棵“照夜”已经凋谢得七零八落了。
娘亲向来不爱早睡,如今房里的灯却是黑了。我蒙着面纱,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娘的寝室,室内香意朦胧,娘亲**着躺在雕花大床上,香肩外露,春光无限。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
“阿芜。”我低低唤道。
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正是菁芜。
两个时辰后。
我在睡梦中被扰醒,揉了揉腥松的睡眼,看见一旁的雪映正在点灯。
“发生什么事了?”
我问雪映。
“好像是留辉院那边出了事,大夫人扶了老夫人带了一众下人过去了。”
我顿时清醒了不少:“走,扶我去看看。”
我走到留辉院时,留辉院已是灯火通明,下人们皆眼观鼻,鼻观心,沉默静立,大气都不敢出。老夫人正襟危坐在正厅,大夫人在我娘房门口站着,一边用丝帕捂住口鼻,一边厌恶地看向内室。
“哎哟,老夫人,您说这叫什么事,在相府屋檐底下和人私通呐。”
老夫人听这话重重地一拄拐杖: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