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景深深吸了口气:“父皇是喜欢母妃,可他的喜欢不足以支撑他反抗圣旨或者是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父皇为了巩固地位,太子府不断地迎新人进门,母妃能见到父皇的时日越来越少,渐渐的对父皇失去了信心。”
“可父皇迎了新人却始终不曾忘记母妃,这让他后院的女人们无比嫉妒。”
苏晚恨恨地出声:“既然带回了宫就应该保护好,不光保护不好还四处树敌,母妃这日子还怎么过!”
御天景看着表情生动的苏晚,心里阴陏稍稍散了点:
“她们也知道父皇对母妃很是重视,也不敢太过欺辱,无非就是让下人伺侯不尽心,随处挑错借机惩罚母妃。这样的现象一直持续到太子妃与太子侧妃相继怀孕生子后消停了许多,母妃也得以松一口气,直到母妃怀孕后生下我,又回到了当初那种情形之下。”
御天景停顿了,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缅怀着什么,苏晚也没有出声打岔,只是静静地陪着男人。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见男人沉哑的声音继续述说着:
“那时太上皇已仙逝,父皇继承了皇位,太子妃成了皇后,太子侧妃也成了温贵妃,母妃则成了惠嫔,而我已是父皇的九皇子,母妃自从生下我后身体就一直虚弱,父皇怜惜母妃免了母妃一切跪拜之礼,对我也是多加关照,可在我八岁那年母妃还是走了,从那以后父皇对我更加爱护。”
说着御天景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呵!由此我成了后宫嫔妃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唯一顾着我的嬷嬷,也被皇后找了借口打杀了,所有嫔妃有子女的为子女算计,没有子女的或为讨好皇后或为讨好贵妃等,想着法子的打压我,就连宫女小太监也会离我远远的,因为他们一旦和我交好就会引来各种麻烦。”
御天景转头看着苏晚:“你能体会身在皇宫每日锦衣御食却没有朋友的孤独吗?”
“我记得有次睡到半夜惊醒发现满床的蝎子,你能体会那种恐惧害怕吗?”
苏晚静静地听着,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男人,做好一个听众。
她一直以为宫中贵人的生活都是光鲜亮丽,前呼后拥的,却不想他童年生活在阴暗之下,胸口又泛起了阵阵疼痛,这是对他的疼惜。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直到五年后我逐渐突显出聪慧,父皇对我越加看重。有人急了,指使宫人在我吃食上下相克之物,使我差点失去性命,父皇暴怒,这才派遣我去往军中,说是体验生活其实是让我可以远离宫中,谁知我却一路军功官至将军。”
“你掌了兵权,宫中的人不是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了?”苏晚脱口问道。
御天景看了苏晚一瞬幽幽说道:“晚晚,真聪明,猜对了。”
苏晚对御天景这行为,翻了翻白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御天景清了清嗓子:“我记得见父皇最后一面是在两年前年节时,我奉命回京述职,父皇还满面红光精神十足地夸我:干得好!年节刚过就传来战报,说是匈奴频频骚扰我朝边境,父皇命我速速返回边疆同匈奴作战,此战打了两月有余,双方死伤无数,损失惨重。我的腿也在对战中受伤,此时传来京中消息:父皇驾崩了。等我养好伤回京已是一月后,父皇早已下葬,皇后之子已继承了皇位,他就是当今的皇上,而我虽已是废人,却身负战功赫赫和百姓心中战神的威望,这些是我的保命符,最后封了景王一闲散王爷无权无势的混吃等死。”
“早前宫里曾有传言说:我才是父皇心里的帝王人选,从御医诊治我的腿再也不会恢复之后,传言便渐渐消失了,可是皇兄还是怕我突然恢复,用尽一切手段探听府里的情况无果后,你就被送来了。”
苏晚撇了撇嘴:“你的腿恐怕也是他做的。难怪婚前他宣我进宫明里暗里的让我打探消息,还说什么关心你。先说明啊,我可没传递消息。”
御天景笑了,轻拍苏晚的背安抚着小女人:
“我既信你便不会怀疑你。”
苏晚听了心里乐开了花,往男人怀里靠了靠,继续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