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桐在医院里醒来，第一眼就看到老妈在床边削苹果。

“妈，我不吃苹果。”顾梓桐说。

顾妈手抖了一下，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低下头继续削苹果。

顾妈风轻云淡的说着：“知道，你从小就不爱吃这个。秦队送的，放着可惜了，我吃。”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顾梓桐问道。

“不算早，也就你刚进医院那会吧。”

顾妈削好了苹果，咔嚓的咬了一口。顾梓桐觉得，她那样子，不像是在削苹果，倒像是在削她。

“这苹果不太甜，不当季的果然不太行。”顾妈这样说着。

顾梓桐扭头，闭眼。过了一会，她又把头转过来，看着顾妈妈。

“妈，您想说我什么直接说吧，不用这么话里有话的。”

“我说什么呢，我就是说这苹果。”说着，她又咔嚓咬了一口。

顾梓桐默然。她记得自己在废楼下面，看到夏添瑞带着几个穿着急救员制服的人一路跑向了她和王千晔。之后他把她抱上了急救车，一路跟着车来到了医院。

后来的事情，她记不清了。也许是相当的安心，有千晔在身边的感觉，车才开到一半，就睡着了，又也许，是又累又疼晕过去的。

“我睡多久了，千晔呢？”顾梓桐问顾妈。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躺着的地方，一个单人病房，看上去相当宽敞，还分里外间。顾梓桐知道这地方，之前千晔的脑袋被人打了，后来转移到单人病房，就是这样的格局。里间是病房，外间是陪床的人可以休息的地方。

扭头看看窗户，光还挺亮，顾梓桐觉得，现在可能也就是下午。

“睡一天了。”顾妈说，“昨天上午你进来的，现在都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睡了这么久？”顾梓桐自己都惊讶。

“说是被关起来的几天，营养失调外加缺水，又经历精神高度紧张之后，放松下来的反应。之前是昏迷了，后来是真的睡着了。不过也因为这个，大夫给你把手关节装回去的时候，没受什么罪。”

顾梓桐听了顾妈的话，在被单下动了动左手的指，好像是真的有感觉了。

“至于千晔那孩子……”

顾妈说着，叹了口气。也不跟那个半熟的苹果较劲了，放到了床头柜上的果盘里，果盘里还有其他洗好的水果，看上去清新可人。

“你醒了应该饿了把，家里我还用电砂锅给你炖着汤呢。回去给你带过来。”说着，就起身要往外走。

“哎，妈，你这说话说一半是怎么回事？”顾梓桐有点心里打鼓，赶紧出声叫住自己的母亲。

顾妈的脚步在门口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又叹了一口气。

“你这次出事，那孩子……挺自责的。说是没脸见你，我来了之后，就没再来过医院了。你王叔和秦姨倒是来过一次，不过那时候你还睡着，不知道。”顾妈说着，“他说要给你个交代，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你……有时间还是跟他联系一下吧。”

说完，顾妈就离开了病房。

顾梓桐听的一头雾水，看着门口发了好一阵呆。她觉得自己睡了这么久，身体的关节都跟生锈了一样，需要活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