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式微回到谢侯府上,与谢慎说了将谢其景的婚事提前一事,并借着此事说起了关于离开谢侯府的事情,是说:“因母亲病体未愈之际,越发的思念我,尤其在我嫁给谢府之初,母亲原便是打算着让我居住在郡主府的,只那时我考虑到你,终究没将这事说出来,如今我想着等景哥儿完婚了,我们便搬到郡主府可好?”
“你都拿着凤阳殿下的病体来说事了,我若不同意岂不是显得我越发的不近人情了些?”谢慎无奈道,他当然并不相信李式微的说辞,又因着与闵国公夫人柳氏并东宫太子皆都关系匪浅,也是知道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的。
齐皇后与沈国公府最近是发生了一些暗涌。
再联合李式微要撤出谢侯府的行径来看,大抵凤阳长公主是要针对齐皇后了。
纵使有着这样的猜测,但谢慎并没有问出口。
时日一晃便到了谢其景和祁姝的大婚这一日,因其父谢思齐不满谢其景要入赘祁伯侯府中,便没出席这一场婚宴,更不要说谢府其他房里的人了
还是谢侯府念着谢其景可怜,露了个面罢了。
李式微却叮嘱谢其景道:“别瞧着今日你这婚礼如厮寒酸,将来总有着他们来求你的时候,人的眼光要放长远些。”
谢其景是看惯了世俗冷暖的,当下并不觉得有什么,只对明珠郡主这么个半路而来的婶婶竟对他如厮关切,震惊之余不免动容,想着这九婶大抵是这谢侯府中唯一一个对他有着善意的人了。
因而便道:“这些年,这些人,这些事,我都已经看得透透的了,心中便没什么过不去的,却也记住郡主的嘱托,他日郡主有事要其景做,尽管吩咐便是。”
目送着谢其景远去,李式微也开始准备起了要往郡主府搬去的一些事宜,且先将各种物事搬过去,这些自有底下人操心,她只要备好自己的东西也就是了。
闲来无暇时又将谢白宛和谢白珍给唤过来,并说了这事。
谢侯府对谢白宛姐妹两个来说并不友好,甚至都比不过李式微这么个半路而来的嗣母,长姐谢白宛还略微沉吟的时候,谢白珍却是极高兴道:“郡主娘娘对我们姐妹这么好,我们自是愿意一直跟着您的,您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谢白宛却并不如谢白珍那样高兴,她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对谢家的恨意,“倘若我们姐妹二人今日跟着郡主一块儿离开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将来谢府要做什么,我们都管不着了,哪怕是将祖母给放出来,并大伯母二伯母他们那样的话我不愿意跟着郡主过去。”
虽说谢夫人乃至白氏和小兰氏,如今的境况大抵都不怎么好,但在谢白宛的眼中,这一切都还远远不够。
因为她的生身母亲是付出了一条命的。
看着长女如厮坚韧的眼神,李式微笑了笑说:“那当然不是了,说来我今日同你们说离府一事,其实是有着契机的,这契机对谢侯府来说,大抵不是什么好事,只如今还不方便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