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汐,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起来呀?”
关洱坐在床头,指尖轻轻描着言汐的耳廓,语气温柔。
“嗯……不起……”
言汐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嗓子里轻微慵懒地应着。眼睛都没睁开,但准确无误地推开了关洱的手。
关洱屡败屡战,再接再厉,“可是汐汐呀,现在都下午了。你不吃东西,不饿吗?”
言汐摇摇头,但是她的肚子却不会看主人的意愿,十分不配合地咕咕叫。
关洱轻笑了一下,手臂从言汐的后颈处穿过,把床上的人抱了起来。
“汐汐,先起来吃点东西,好吗?”关洱温热的掌心抚住她的后颈,让言汐的脸搭在他的颈间。
言汐的脸无意识地蹭着关洱的颈窝,声音沙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关洱的嘴角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打量着言汐满足优柔的侧颜。
关洱的目光沿着她的被阳光照得几乎反光的鼻尖一路往下,修长白皙的脖颈收进锁骨线条里,在一身洁白柔软的丝绸外衣下隐没不见。仿佛那些诱人的锋芒都被她刻意收敛在这一套衣裳里,即使无限靠近,也窥不透皮囊下的真相。
“好,再睡一会儿。”
……
过了不知多久,言汐觉得自己又要再次沉睡,才在潜意识里急忙进行起床自救。
只见她突然间坐直,双眼怒睁,大喊道:“起床!”
关洱:“真的……?”
然后再次倒进关洱颈窝。
关洱被这样的起床方式逗笑,“汐汐,你这样起个床都有破表灵盘的气势了。”
“嗯?”
关洱说话的气息一下一下地扫过她的脖颈,淡淡的梅花清香如同冬日的暖阳,无声息地漫上脸颊,久久徘徊在她的唇角。
怎么关洱会在我旁边?
难道……
“嗯?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言汐突然从床上弹起,“你你你……你在干嘛?”
关洱一脸委屈地摊摊手,“叫你起床啊。”
“那你就叫啊,可你抱……抱着我做……做什么?”言汐紧张得说话卡壳,可她却是下意识地去查看关洱的衣衫是否完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毁了关洱清白。
关洱瞟见她那试探的小眼神,表情更委屈了,他煞有其事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唉,我就想叫你起床吃点东西,可是汐汐总要往我脖子上蹭,我没办法才……唉,明明是我被占了便宜,汐汐这是什么反应?”
言汐的老脸红到了脖子:“这……这样的吗?”
“对啊。”关洱毫不犹豫。
“那一定是因为哥哥太好看了,所以我才忍不住偷偷蹭一下的,咳……”言汐告诉自己要矜持,“那个,我睡觉比较沉,哥哥你别介意……”
关洱打断:“怎么能不介意呢?”
“啊?那哥哥要怎么办?以身相许吗?”言汐这些年来女扮男装惯了,又仗着自己不错的样貌,遇到向她靠近的女孩子总忍不住挑逗几句。
“好啊。”关洱弯着眉眼,一步步靠近言汐。
言汐说的“以身相许”纯粹是习惯,却没想到关洱还真答应了。
“好啦,我醒啦,哥哥不用逗我啦。”言汐笑着摆摆手,“有什么吃的?”
“我没有逗你啊。”关洱在桌子旁坐下,“你的红烧肉,还有个烧饼,小洲不在,就委屈你随便吃点吧。”
“不委屈。”言汐道,“我本来就是得过且过的,而且,不瞒哥哥,我已经在人间活了一千年了。”
“还好,不然……”关洱把烧饼放到言汐手上,却没有把话说完。
“一个人时活得太久了,见过人世间各种形式的悲欢离合,所以,会越来越麻木的。”
言汐意有所指地看着关洱,却不等关洱反应过来就适时道,“就像我明知道冰霜琉璃越早收回越好,可我就是觉得无所谓,所以第一个碎片我都花了将近千年的时间。”
关洱眼里闪过瞬间的失落,但很快又明媚如初。
“若是汐汐每日都这么从第一个日落睡到第二个日落,一千年能找到一个碎片,那还是极好的。”
“哈哈,哥哥你怎么知道的?”言汐道,“这几天里的活动量几乎是我这两百年里的总和了,而那该死的无为道长还要亲自过来提醒我动身去乾坤山。”
想到这里,她就一脸不耐烦地啃着烧饼。
言汐这种不问世事又不参与尘世的生活使得她的全身都散发着慵懒随意的气息,她几根手指懒懒地捏着烧饼,流畅白皙的手腕线条折成一段动人心魄的弧度。
关洱喉结不自然地上下动了动:“我帮你梳梳头发。”
他安静地站到言汐身后,像是一个无声的拥抱一般,动作轻柔地拿下簪子,用十指缓缓地梳理着瀑布般的头发。
“对了,苏姚呢?”
关洱没有立刻作答,他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触到言汐的后颈,在言汐反应过来之前又迅速挽起长发,插上簪子。
“魔界有异动,苏姚去查看了。”
“什么异动?”
“不清楚,应该有谁打破了某种平衡。”关洱附到言汐的耳畔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轻声道。
关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言汐白皙的皮肤上,刚从发簪上收回的手却不自觉地抚过那修长的脖颈,像是抚过一个无价之宝那般小心翼翼。
“哥哥不仅对天界很了解,对魔界也很熟悉呢。”
言汐觉得被手指掠过的地方有点痒,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不料却碰到了冰凉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