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什么东西,这么奇怪?”苏姚一进房间就把浑身发抖的甄艾财丢到床上,“明明是人啊,这是得了羊癫疯吗?”
“你做点什么啊,不要让他就这么死了。我我……还有事情要问他……”言汐喘着粗气,一句话间就耗费了她许多体力。
“不会。”关洱把言汐扶到椅子上坐好,手指滑过她的眉间,抚平上面皱起的纹路,“你放心,有我在。”
“烂桃花……他不能死……”言洲道。
关洱在床前坐下,一只手指在虚虚搭在甄艾财额头。
不久,发着抖的甄艾财渐渐平缓,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关洱哥哥……你的法术,为什么没有光?”言洲嘟囔着问道。
言汐听罢抬起头来,不管是妖还是神,使用法术时定有法光。
除非他使用的并不是法术,又或者……他根本不需要亮出法光。
“小洲你以后也可以的。”关洱轻笑道,“他没事,只是被下了个诅咒,我已经帮他破了。不过……”
“不过他做的噩梦跟诅咒没有关系是吗?”言汐道。
“是。”
“什么意思啊姐,我不明白。”
“若是下的诅咒时间长了,诅咒便会与这个人的命运连在一起,成为他命中注定的一部分。他的诅咒能轻易被解除,说明被下咒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是几天之内而已。”
言汐拍了拍言洲的肩膀,继续道,“而他刚刚的反应,应该是触发了诅咒的内容了。”
“诅咒的内容?也就是说有人不愿意让他跟别人说噩梦?”言洲不明白。
“不,是不让他说尸山那个噩梦。”言汐道,“他先前说……说尸城……那个梦境时,并无不妥,只是说到尸山时才会这样。”
“那尸城是你的梦,尸山是谁的?”苏姚道。
他们身后的关洱在听到这句话时眉头一皱,但只是转瞬之间,“汐汐,诅咒是剑妖下的。”
“又是他?那破剑真是脑子有问题,到处给别人下诅咒。”苏姚嗤道。
“还有……”关洱的手轻轻搭在言汐的脖颈,“尸山的梦……是我的。”
三人猛然一震。
关洱几乎能从几人的表情上看透他们的心理活动。
言洲:关洱哥哥也会做噩梦?
苏姚:为什么我要听到?我完了。
但关洱并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的,他盯着言汐的脸色由震惊到接受,最后停留在困惑上。
“……什么意思?”
关洱心里犹豫不决,但他搭在言汐脖颈上的手指却不自主地抚摸着对方冰凉的皮肤,仿佛能从中寻找勇气。
“我……那不是我看到的场景,但是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嗯……”言汐缓了好几口气的时间才勉强从困惑中解脱,而在解脱的瞬间,她便看到了关洱眼神里的不安,“哥哥不必担心,我们许多人梦到的都不是我们自己看到的场景……”
“不对,这不是重点!”言洲的脾气说来就来,他拉开关洱搭在他姐身上的手丢掉,“重点是那个胆小鬼为什么会梦到你们的梦,为什么会触发诅咒!”
“道长……”甄艾财不知何时醒来,像回光返照的人一般匆匆说完一句话后又匆匆沉睡,“我看到的那座荒山,有……有什么东西……被它压住了……”
甄艾财说完这句后,整个房间的气氛像是陪着他沉睡了一般。
良久,苏姚试探地问道,“那个……你们听说过魇术吗?”
没有人回答他,但他收到了关洱的冷眼:你要么就赶紧说要么就给我滚!
“就是听说剑妖屠城之后曾被满城的冤魂纠缠过,他自己本身就带着无数冤魂的执念。所以如果有一些当时的旧人遇到他,受他的法力影响,就可能会与他身上的那些执念相通,看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场景。”
苏姚麻溜道,“这千年里他到处给人下诅咒,所以招惹的凡人并不少,自然就遇上不少可能与那场变故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后来人们就把他的这种附加的奇怪能力称为魇术。”
“……那还真巧,这么说来甄艾财还可能与快一千年前的某件事有关,还很恰巧地梦到了我姐的梦,又很恰巧地梦到关洱哥哥的梦?”
言洲发现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那甄艾财是个什么东西?”
“人,货真价实的人。只是可能他被什么人安排了,毕竟……”关洱道,“毕竟没什么人能从我这里偷梦的。”
“关洱哥哥,你能告诉我你梦里面那个被压在山下的是什么吗?”言洲好奇道。
“我不确定,”关洱用那只被言洲丢掉的手拍了拍他的头,“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那好吧。”言洲垂头丧气地趴在他姐的肩头,“搞了半天,就是被胆小鬼吓了一跳,还顺便帮他解了个咒!烂桃花你把他弄醒,让他给点银子,然后我们就回去吧。”
“他才不会给你银子呢。”言汐道,“稀粥你和桃花去买点要用的东西回家,我和关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