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醋意大发(2 / 2)重生之冰霜寒琉璃翠首页

苏姚端着一盘新鲜的桃子过来,在言汐面前放下,戏谑道:“大人,这名字取得可以啊?”

向而看着苏姚离开的背影,打了个冷颤:“呃,贱名好养活。为何这时节还有桃子……”

话音未落,向鄂就已经抓了一个咬了起来。

“别吃……”想要阻止他的向而,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一旁看着的关洱忍不住笑了出来,拿起一个放在言汐手上,然后才伸手拿另一个边吃边对向而道:“大人放心,天地精华,百益无一害。”

向大人这才灰溜溜地把手收回,神色复杂地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向鄂,干巴巴问道:“那大人,这件事情……唉,我们屋子里所有人都不太妥当,都像没了魂一样。”

“是啊,”向鄂满足地咽下一口桃子,“我娘亲的眼圈都要比我的脸还大了,她整夜被噩梦惊醒,喝水又被水呛到,起床又从床上掉下来,说话还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喘不过气来,还有……”

“道长啊,求你救救我们家吧,”向而无奈地打断自己儿子的滔滔不绝,“虽是做过恶事,老子也……我也不求你救我二夫人了,但是我们向宅几十口性命,总不能一个不剩,我没法同他们家里人交代啊……”

“那是诅咒!”在厨房忙碌的言洲忍不住插嘴道,“我哥解不开的!”

“可是……那是我整个向宅都没救了吗?”

言汐没有立刻回答他,因为她自己都还没拿定主意。

“这本来就是向宅与妖道的交易,我一个外人也不当插手。但是……”

但是从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来看,叁角村的夺魂阵分明与向宅豢养的鬼灵有关。

若是不破除这个夺魂阵,冰霜琉璃碎片就会一直受这个阵法的影响。

“汐汐,或许你只有亲自再去一次,才会放心。”一旁的关洱像是总能看清言汐的纠结之处,一句话就道明了其中的症结所在----言汐不安心。

“但是……”

“求两位救救我向家……”向而被道长的无谓态度惊得发慌,生怕对方真的撒手不管。

似乎你那点焦急不安在他看来不过是走路时进鞋的沙子,而那些失去的性命不过是路上踩坏的一块石子,总之无足轻重。

“道长,求你了,救救那些无辜的人吧……”

“求两位哥哥帮帮我爹吧!”

言汐看着这一大一小的父子俩,宽慰他们道:“大人今天先请回吧。明日我们会到府上一趟,但还请大人先不要告知你二夫人。”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向而看了眼在炖着汤的言洲,欲言又止。

“大人是想说,沅镇有猫妖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是吗?”

向而惊讶地看着正咬着桃的言汐,对方永远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什么都是轻轻拿起,轻轻放下。

任凭你是家里有鬼还是被妖夺命,他始终一副慢慢悠悠的模样。

“是……街上都在传说猫妖现世……”

“哦?怎么传的,说来听听?”

“这……就是说,说要猫妖在祸害沅镇,说他……害向宅鸡犬不宁……”

“哈哈哈有趣有趣!还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了,就是听说无为神君近期会到沅镇来捉妖……”向而的声音逐渐变成了蚊子哼哼,那猫妖毕竟是道长的亲弟弟感情应当很不错,但为何如今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对方却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在茶楼闹这么一出,不传开是不可能的。只要向大人不说他在这里,便不会有人找到。”

“我一定不说!小道长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向而被对方察言观色的本领惊叹,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看穿全部的心思。

“那些流言蜚语我正在让手下的人处理,道长你放心。”向而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第一次见到二夫人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猜得差不多了。

“那就全仰仗大人您了。”

“不不不,我全家的小命都还托付在道长手上呢!”几次相处下来,向而感觉这少年似乎经历了不为他人所知的生离死别,见过数不清的血流成河,才会有如今这种看起来无所谓的淡然凉薄。

“我也不会说的,哥哥放心,”向鄂吃完了一整个桃子,打了个饱嗝,向厨房那边喊道,“好好吃!谢谢哥哥!”

“哼!吃饱了就快走!”

吃饱的向鄂被言洲用汤勺下了逐客令,他也不觉得难堪,而是毫不客气地从椅子上下来,拉起他那胆小怕事的父亲,迎着月光踏上归家之路。

“汐汐怎么看?”

“很奇怪,向薛死后便一直被封在一幅画之中,寻常的妇人家又如何懂得这样的御鬼之术。再者,”言汐轻轻叹了口气,“总不能让几十口人为一个贪心不足的二夫人陪葬的。”

“汐汐当时为何不把事情肃清再离开?”

“那时他不信我,多做无益。而且,”言汐把最后一口桃子咽下,“我那时也只能帮那么多了。”

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关洱侧头问道:“好吃吗?”

“嗯,很不错。”言汐擦了擦嘴角,很是满意。

苏姚把一锅鱼汤放到桌面上,然后毕恭毕敬地朝言汐道:“一个桃子一百年灵力,言言你就算是喜欢吃……”

“如何呢?”一旁的关洱没等他说完,就饶有兴趣问道。

“啊!那当然是……”苏姚狠狠地咬了咬牙,用牙缝回答,“当然是要多少给多少的。”

关洱:“这么不乐意?”

“不!很乐意!我乐意!我简直是找到了人生的价值!言言你能喜欢我的桃子,真的是我的荣幸!荣幸!”

强行被恭维的言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仿佛苏姚说出来的每个字都能要了他的命。

她一脸嫌弃地把被刺激到手脚僵硬的苏姚打发走,才看到身为罪魁祸首的关洱在漫不经心地搅拌着桌面上的鱼汤,把“与我无关”四个字高高悬起。

“饶是我已经觉得自己有时候也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始终没有哥哥这种清心寡欲的境界。”

“嗯?”关洱停下手上的动作,语气温和道,“我不觉得汐汐是事不关己的人,我也不是清心寡欲哦。”

苏姚从灶坑的浓烟中抬起他黑炭一般的脸,轻声问言洲:“你觉不觉得关洱今天心情特别好?”

“觉得啊,就冲他没把你打断腿这点就可以看出来。”

“我就是撒了点花瓣……”

“那你也不能撒桃花。”

“啧,这是醋缸啊,和猫咪你一样。”

“我要掀屋顶了。”

“别别别别别生气别生气,我是醋缸我是醋缸,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神猫!”

忽然,言汐看到本还在吵嘴的两人猛然间站起,不约而同地朝着天边望去,神色凝重而不安,像是什么沉睡的东西觉醒了一般。

“怎么了?”她下意识就侧头问关洱,却看到一旁的关洱也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双眉紧蹙。

言汐从这静默中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正想开口询问,却被关洱抢了先:“汐汐,我现在得先离开一会儿。”

说完等言汐轻轻点了点头后,他就转身迈步走出院子,消失在一片夜色中。

如同他本来就与黑夜融为一体。

言汐从被惊呆中回头急忙往厨房望去,却只有言洲一个人正朝着他走来,嗓音有些低沉:“半生亭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