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生是什么人女儿啊,我们家再穷,爸爸也不愿看到你像傅生身边那些莺莺燕燕一样,可怜兮兮地盼望着他的眷顾,我不许我的女儿这么委屈求全……不应该……不应该……”
新月搂着父亲的手哭得泣不成声,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还有委屈、难堪,迷惑与不知所措,全在这一晚淋漓尽致的哭了出来
当晚,宁父就做了决定,辞掉工作回老家。
当初来城,是因为儿子要读书,他刚出狱也找不到工作,老家的房子也早就卖掉了,便举家过来。
可万万想不到,会滋生出那么多事情。
工作几年,他手头还有点结余,儿女也大了,回襄城生活,有手有脚,饿不死人的。
他不能让女儿踏进这无望的深渊。
傅生人很好,但他已经结婚了,就算跟傅太分居几年,就算他离婚再婚,对像也不会是他们家新月。
这几年,他跟着他,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没一个长久的。
他的女儿,不应该成为其中一个。
新月没有任何意见,离开对谁都好。
以前她只是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跟父亲提。
宁父去了一趟傅盛集团。
傅琛正与人谈事情,到会客厅时,宁父已经等了一个小时。
“抱歉,宁叔。”
他有礼道,在他对面坐下来。
“傅生,说抱歉的应该是我。”宁父站了起来,“我很感谢傅生这些年对我们一家的照顾,我年纪大了,所以今日特地过来跟您请辞。”
“好啊。有什么打算?”傅琛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
“带女儿一起回襄城养老。”
闻言,傅琛点烟的动作顿住了。
“新月不懂事,是我这个作父亲的没教好。”宁父顿了下,“请傅生理解一个父亲不想女儿走错路的心情。”
任何一个真心疼爱女儿的父亲,绝对不愿意看到自己女儿走上这样一条路。
算了,算了。
傅琛沉默了下,抽了好几口烟后重重地吐出烟圈
“那就祝你们一路顺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多谢傅生。”
新月同叶臻告别,只说父亲年纪大了,落叶归根,想回乡。
叶臻不舍,心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不讲,她也没再逼她。
叶臻快临盆了,撑着偌大的肚子送她到门口,握着她的手
“你要保证,不管发生什么事,有什么需要,第一个想到我。”
她哭着应下了。
父女俩用了两天的时间,将行李整理,打包快递回去。
那间刚刚装修好的公寓,新月将它托给了房屋中介出租。
原本她是想卖掉,但公寓当时是以员工抽奖福利拿到的,就算卖掉,傅家也不会收他们这点钱,反而落个不给面子的难堪。
以后怎么处理,再看看。
她没想过要与他告别,多此一举。
离开城那天,下着雨。
她将写好的信寄给叶臻,很多不能当面言清的话全都诉之于书信的字里行间。
高铁驶离站台时,她看着不停倒退的景物,眼眶有些酸。
手机提示音响起,她眨掉眼眶里的水汽,划开屏幕。
是银行的通知信息。
她的帐户上多了一笔钱。
她闭了闭眼,任泪水从眼角溢出。
回到襄城安顿好之后,新月才给弟弟打了电话告知离开城之事。
新月未回应是否因为与傅琛一事而离开,只叮嘱他不要再与傅时奕有过多往来便挂了机。
回来两个月,新月在一家地产公司找到了新工作,小城市的要求与大都市的相差甚远,工资待遇自然也是没得比,但胜在同事们都不错,做得开心。
宁父又做起了老本行,早出晚归。
在一个周末,雷津林从城找来,一见面就抱怨
“干嘛走得这匆忙也不讲一声的?到底怎么回事?”
若不是他妈说他们退了租,他都不知道她同父亲回乡了。
“没什么,就是想回家了。”新月握着咖啡杯浅笑。
“不打算再回去了吗?”
新月摇头:“在家挺好的。”
“我看我们公司是不是要在这边开分公司,到时我申请过来。”
他很是认真。
新月急忙劝阻:“千万别。这边不适合你。”
“你都能过得有滋有味,为什么我就不适合?”
“人同人怎会一样呢!”
“心态放宽了,都一样的。”
两人闲聊着,新月请他吃了饭,还当了一天的导游。
送他上车时,他目光专注地盯着她
“还能不能再来找你?”
新月避开他目光:“襄城这么小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你在这里,不管地方大小,对我来说,都是好的。”
他说了句明白话。
新月将他推上车
“下次你带女朋友过来,我保证陪你们再玩个够。行了,车要开了。88。”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打电话给我。”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难追的吗?
雷津林无奈。
不管快乐还是痛苦,时间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新月回襄城半年,工作生活一切变得正常。
陆家长子出生、满月时,她皆有前往,但并未碰到傅琛。
满月宴上碰到贺小姐,她笑着拍了下她的脸
“这么快就不战而败啊?”
新月陪着笑,不说话。
一年时间过得好快,新年马上又到了。
弟弟说要回来过年,她与父亲早早地便做准备。
新月提着公司发的一大堆年节礼物进门时,包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很久
一次又一次,不屈不挠地催促着。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拿出手机,是弟弟。
她刚接通,那边的宁俊杰便哽咽地叫了声:“姐……”
宁俊杰没能回来。
他与傅时奕在机场碰到了暴徒动乱。
炸弹爆炸时,傅时奕将他推倒护在了身下,他只受了点皮外伤,傅时奕却被碎片击中,伤到脑部、脊椎,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