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还有些不清楚,为何郡主突然就要去,万一那宗主还闭关多不方便,他想着他先去探探路再说。
辉玉却摇了摇头,只道那宗主在等她。孟三更加不明白,却不再问,只是顺着辉玉。自从辉玉醒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沉重的让人看不懂,却不由自主的让人信服。
路上景色甚好,已是一片绿意,辉玉难得的有些轻松,看的孟三心里都放松了不少。想着郡主终于想通了。
到了门口,只见牌匾上用黑墨写着苍劲有力的“宗殿”二字,一旁的弟子没有抬头,只微鞠了一礼,对着辉玉说道:“贵人请进,宗主已等候多时了。”说完,手臂伸向殿内,做出请的动作。不再说话。
孟三听后,心中大奇,还真是,莫不是心有灵犀?也不对啊,郡主还没见过他吧,而且他一直在门口守着,也没见有什么消息互递啊。
辉玉轻轻点头,也没说话,只迈步进了大殿之中,孟三刚想进去,却被那守门的弟子拦了下来。
正要说话,辉玉却微微握了下孟三的手,开口道:“三叔,你在殿外等我一阵,一会儿我就出来了。”孟三当然不肯,倒不是担心辉玉会有危险,蛊宗要想对他们不利,简直太简单了,只是辉玉腿脚不便,而且孟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但是再抬头看时,辉玉的眼神很是坚持,不容拒绝。孟三只好放弃。
倒是一旁的弟子双手将一根黑棍递给了辉玉,辉玉看了看那弟子,倒是眉清目秀的,眸中也无杂色,便微笑着接过了,支在身旁,这才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大殿有些空旷,四周有雕花圆柱撑顶,墙壁上有很多字画,看那笔锋和殿门牌匾处一般无二,应是一人书写,辉玉想着,估计就是那宗主无疑了。
再往里走,有交谈的声音传了出来,只见上位处坐着一蓝衣白发男子,约莫四十的样子,眉眼清和,让人看着舒适,倒是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背对他的是一白衣公子,单看背影就知其气度不凡。
二人听见声音,皆往辉玉处看来,少女穿着中渊特有的花色衣裙,长发及踝,逆光行来,似渡了金光,如天外走入一般,只是柱着拐杖,走路不便,破坏了美感,近处再看其面容,更觉得可惜,狰狞的黑疤横在那白玉般的面容上,劈开了美好。但少女背脊始终笔直,哪怕走路不便,那眸中依旧清澈见底,潋滟波光。
“小姑娘可算来了,让我好等呀,哦,对了,这是我蛊宗大弟子,也是他之前在齐国救下你的,叫他宣宁就好。”说完有些和蔼的笑笑,虽然两人没怎么接触过,但公孙墨还挺喜欢这小丫头的,不过十六年华,经历那许多变故,如今还能有此心态,实属不易了。
辉玉听后,向着宣宁微鞠一礼,开口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若无公子,辉玉怕是要粉身碎骨的。”说完抬头直视宣宁双眸,这男子长得倒是俊朗无害,可谁知他谋略深沉,辉玉自然也是听孟三说过的,能那么快的组织好人来营救,且备好了尸体等物,可不就是算好她得掉下悬崖去么,而且他正好出现在齐国,这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郡主有礼,宣宁不敢当,孟府持有蛊宗黑蛊信虫,凡是听到哨声的蛊宗弟子,都要竭尽全力营救虫主,这是规矩,那日恰好是我行至齐国西京,遇上郡主婚事,也多留意了些,不想竟是如此……而我蛊宗平日里不涉及朝堂纷争,不方便直接露面,营救郡主的计划也是宣宁一人主导,当时孟府灭门已成定局,要想真的救下郡主,且安然离开齐国,唯有让所有人都信了郡主已死,宣宁便出此下策,望郡主勿怪。”说完看向了辉玉残了的右腿,也回了一礼,意思不言而喻。
辉玉听到孟府灭门时,心中一痛,身躯也微颤了下,不再说话,殿中有一刻的安静。
这时候公孙墨出了声:“好了,也解释清楚了,辉玉郡主也别怪宣宁救人迟钝,这孩子从小这样,是有些太过理智,不近人情,但却是没有恶意的,倒是不知郡主来此所谓何事?”
这话说的倒有些好笑,刚才还说等她许久,如今又问她为何而来,这些人的弯弯绕绕啊。辉玉也懒的再问。只见少女一撩裙摆,双膝跪地,将拐杖放在一旁,眼光直射公孙墨,声音坚定的道:
“我要拜入蛊宗门下,且自愿引骨蛊入体,生死不论,望宗主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