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元亲眼看到马上的少女跌入万丈悬崖,做不得假,怕是要粉身碎骨了。她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这女子留不得,不说皇上有心留她,寻儿那里为她竟然调动了禁军,怕是要受惩罚的。死了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这才转身长吸了一口气,吩咐一旁的人道:“不管如何,尸体还是要找到的,今天的事,都知道该怎么说吧,是辉玉郡主控制不住马,自己摔了下去,知道了么。”
“是。”
慕容元倒是不担心有人会泄密,这些人都是她娘家派给保护她的暗卫,算是自己人。
事情安排好,再看一眼,转身便又上了那不起眼的小轿子,往皇城方向行去。只留下来一部分黑衣人,趁着茫茫夜色点起了火把,下山,搜尸~
清风徐徐,碧波小河,亭台处有一黄衣锦服的少女倚坐着,青丝坠地,只一玉簪挽着简单花样,青葱玉指正翻着手中的杂记,却是慵懒贵气的很,只见那少女听到了些动静微抬起头,见了那人似是惊喜,眉眼展开杏眼弯弯如春水,红唇牵起最美好的弧度,美好的像是坠落在人间的仙子,那不算晴朗的天好像都变的耀目起来,只见少女站起了身,冲着少年轻喊:“寻哥哥,这里,玉儿等你好久了。”声音清脆悦耳,满是止不住的欢喜。
就在齐寻想应声,想上前一步触碰的时候,那眼前的黄衣少女却再不见了踪影。日头也不见,成了漆黑的夜,周围有打杀声,齐寻再看向自己的双手,只有流淌着的鲜血,不知是谁的。满天火光,烟气弥漫。再一转身,有红衣少女的背影,齐寻快步追去,想握住女子的手,可握住的刹那只感觉黏腻,再一看又是红色的血,从女子的头部开始涌出,女子转过身,是个面目全非的血人,狰狞可怖。齐寻吓的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
梦~醒了,齐寻坐立起身,额间还在不住冒汗,自那日母后的人在山下找到了辉玉的尸体后,每一晚他都会做这个梦。直觉告诉他那看不清面貌,全身血糊的人绝不会是那明媚女子的尸体,除了那张毁掉的脸和身躯,所有的证据,不管是亲手缝制的衣服,首饰,还是体型个头,甚至是身上佩戴着的红血玉佩,都在向他证明,这就是那个少女,那个他发誓要用命去保护守护的妻子。
得到了确定无误后的消息,他被禁足在了太子东宫,私调皇城禁卫军,让皇上大怒,没费了他太子之位已经是大幸了。自那日起,他也不再梳洗收拾,真过起了禁足的日子,天天以酒为食,借酒消愁,身子日渐消瘦,本就从战场回来没多久,一直不曾好好调理,又是心病难解,果不其然的病倒了,再加上每晚的梦魇缠身,人是越来越憔悴。宫中下人私下都传,太子怕是不好了~
齐寻自己倒是不介意,他是故意的,如此活着,还不如死了。只怕是入了黄泉,玉儿也不会原谅他的,但他总能陪在她身边呀。如此就好了。这么一想,竟是有些舒心踏实,更觉得世间日子难过,不若快点死去。
夜深,露重,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期间父皇来过两次,看他这等模样,不免失望,也不再来。母后倒是经常来,很是关心照顾,这是他小时候那般期盼的母爱,如今却也淡了,她不过是怕他死了,自己就更不受父皇待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