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离去,云别又道,“当年乐陵一事,那些对您狠下杀手的人,皆被我和东山当场处决。后来听安相的人说,那些人皆是死士,身上也没有任何标记,竟是无从查探。都怪我们当初未能留下活口……”
“这不怪你们,当时情势危急。若非如此,我们三人皆会丧命,那便没有今日了。何况你方才也说了,他们个个都是死士,就算留了活口,他也会找机会自我了结。既是无从下手,我们不如想想,他们为何对我下手?我一闺中女子,并无权势,又有何可图?反观我身边,父亲母亲却是不同。一人战功赫赫,一人产业遍地。况且,就在父亲母亲出事的翌日,就有人对我下手。如此狠绝,大有让我时家绝后之意。如此说来……”
云别恍然大悟,“此人的首要目标并非少君!”
“不错,这人的目标便是父亲或母亲,亦或者是他们二人。”
“那近日,您可还要查些什么别的?
“当然,这第一个要查的,便是齐帝。”
云别先是一惊,随即平静道,“少君,您是怀疑……当今天子?”
时赫晞点点头,“不错,我一直在想,父亲是否因为功高,而震主了?”
她继续吩咐道,“宫中的暗线,可以启用了。”
“是,属下这便安排。”
“记住,这条线上的人,必要机敏伶俐,善于伪装,万不可暴露自己身份。”
云别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我们昨日收了一则消息。自您出事起,便有一股势力一直在追查当年之事。”
时赫晞了然道,“那人便是安伯父罢?”
云别点点头,问道,“少君,您为何不怀疑安相呢?”
“我且问你,孙先生待我如何?安伯父又待我如何?”
“老先生虽是脾气古怪,但医者仁心,照顾少君很是妥帖。至于相爷,对少君可谓是宠爱有加,有求必应,对您比对安公子还要好。”
时赫晞道,“孙先生照顾我,倒是十分温和细致。但若仔细观察,便可发现,每每提及伯父,先生脸色总是不大好。却也不是怨恨,倒像是置气。而安伯父每次见先生都是恭谨温顺,先生不是冷脸相待,便是嗤之以鼻。由此可见,先生与伯父从前应是极为亲密的关系,先生还是安伯父极为敬重之人。但不知其中出了什么变故,让二人生了嫌隙。安伯父乃当朝丞相,却舍出脸面为我求医,可见其担心;伯父虽与先生有所嫌隙,却仍求得先生应允,可见其用心;好的大夫何其多,伯父却只请先生出山,可见其放心。”
“少君可曾想过,若孙先生是受了相爷威胁来害您的呢?”
时赫晞不以为意地笑笑,“老先生一代名医,若真是受人威胁来了结我性命,只怕我到的当日就已不在这世上了。何必费心医治了一年有余,当日便了结了我,岂不干脆?”
云别若有所思,“是我多心了。”
“你心思缜密,多一分考虑也是好的。只是,先生与伯父于我有救命之恩。如此猜测,实是不妥,日后就莫要再提了。”
“是,属下知晓了。”
时赫晞走至门口,抬头望天。
这笔账,终于要开始算了。
你只管躲在暗处,等着我,将你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