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赫晞有礼了。”
陆远收起折扇,空晃两圈,笑得更欢喜了。“你竟认识我?”
“安兄曾提过,有一位陆公子喜用折扇。方才我只是试探,谁料竟真的猜对了。”
陆远夸道,“你倒是聪明。”
“平日里,曾在安兄口中听过陆兄一二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远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他都说了我些什么?”
时赫晞想起那日安知言如此说他,“陆远这人,风流成性,你定要远离。”
遂说道,“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此人只应天上有。”
陆远听到如此话语,心道,安知言才不会如此夸赞自己,这丫头倒是玲珑心思。
于是笑道,“我姓陆名远,年方十七。未曾娶妻,未有婚约。来日你若择婿,可考虑我。”
时赫晞心道,安兄诚不欺我。
只笑了笑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陆兄好名字。”
陆远被夸了,心中很是欢喜。遂问道,“你这般年纪竟读过‘楚辞’么?”
“因家父喜爱,略知一二,却算不上读过。”
陆远心道,长这么大,难得见这般投脾气的人。身边那些个玩伴都是男子,偶尔见个别家府上的姑娘,不是太过吵闹,便是太过娇气。像这般大方有礼,长相俊俏,安静淡然,还见识不凡的女子,可是近乎没有。今日可算碰见一个,自当引为知己。
于是道,“今日见了你,只觉得分外投缘。今后莫要唤我陆兄了,直呼我名就是。”
时赫晞见他如此潇洒不羁,想来应是位大方的人。遂大方应道,“既是如此,今后我便不客气了。”
……
“赫晞,想什么呢?”
时赫晞将思绪从过往中拉回,对一脸疑惑地陆远笑道,“陆大公子,我这平乐馆是没有正门么?怎地翻起墙来?”
陆远晃了两下扇子,“今日不走正门,是因为不能教人瞧见我来过。”
“这话怎讲?”
“今日,我父亲邀御史中丞崔大人来家中作客。”
“你又为何出来?”
“那崔大人竟带了自己的女儿来,我见父亲颇有撮合我二人之意,便溜出来。今日便借你的地方躲一日麻烦,享享清净。”
时赫晞笑道,“纵是不羁如陆公子,也有对红尘俗事打怵的一日。”
陆远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将此等大事让与他人抉择。我要寻一位志同道合之人,来结这二姓之好。”
时赫晞笑笑不语。
过了片刻,听得陆远缓缓问道,“赫晞,你生辰快要到了。今年也不过么?”
“不必为我费心了。本该回乐陵守孝,奈何身体病弱,行动不便。孝期之中,已有许多礼数没能尽全。若是还为自己过生辰,就太过不孝了。”
“你既如此说,我也便不多准备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