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灵珞只能认命地跟在齐治颖身后,直到走到马车前,吹过来一阵凉风,乐灵珞微微缩了一下脖子,齐治颖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天凉了,乐小姐出来的时候可以加一件披风。”
“承蒙离王关心,灵珞记住了。”乐灵珞知道齐治颖什么意思,在怪罪自己没穿他送的那件披风呢。
“若蝶还没回来?”齐治颖见马车边上只有车夫在,没见若蝶。
“姐姐多日没有出府,好不容易出来,大概是想好好走走看看,离王殿下去忙吧,灵珞在这稍等一会儿即可。”乐灵珞替若蝶遮掩,总不能说“你喜欢的人去找你的下属了”吧。
“冷的话,就坐在马车里等吧。”齐治颖走了两步,驻了脚步,幽幽地留下一句看似关心的话。
总是因为别人的面子,受到不同一般的待遇,乐灵珞竟不知道自己的命这么好。
片刻后,若蝶笑意盈盈地和卢怀义并肩走来。
“行了,卢大哥赶紧回去训练吧,我要回乐府了。”若蝶摆了摆手,卢怀义点头过后便离开。
“卢大哥!”身后若蝶又轻轻地叫了一声,卢怀义转过身,刚想问“什么事”,就被若蝶一把抱住,然后在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卢怀义瞬间呆滞,胸腔位置传来越来越强劲的心跳声。
若蝶在献上香吻之后,便害羞地松开,拉着乐灵珞一刻不停地窜上了马车,脸颊似是熟透的柿子一般,上了马车还在咬唇傻笑。
待在马车上坐定,看着若蝶沉迷悸动无法自拔的少女模样,乐灵珞轻抿了唇,摇了摇头。
马车行驶起来,乐灵珞拉开身侧的帷裳,对着仍旧呆立原地的卢怀义好心提醒道:“卢大哥,我和姐姐要回去了。”
卢怀义这才回过神,向乐灵珞颔首感谢后,抚上被若蝶亲吻过的脸颊,也是害羞地走回阵列中。
“姐姐,人多的地方,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若蝶完全没将乐灵珞此时的提醒记在心里,还陷在甜蜜的爱情之中,一边傻笑,一边敷衍地点头。
“姐姐!”
“啊,怎么了?”
看着若蝶满面春风的模样,乐灵珞本想斥责的语气终变轻柔,“姐姐刚才不是和离王殿下在一起的吗?怎么会单独和卢大哥回来?”
“你不知道,殿下跟我走在一块,我都要紧张死了,殿下还要问我过的怎么样,好在后来有人传报说公主和廷琛打起来了,殿下离开,我才有机会去找卢大哥。”
“殿下没跟姐姐说其他的事?”
“除了问问我在将军府的日子,其他的没问。”若蝶仔细想了想,摇头。
可能是没来得及吧,乐灵珞如是想。
子月十六,秦府上下,一片火红,红灯笼、红喜字,大红绸子挂于院中各处,随风飘荡,在院子里迎亲队列的吆喝中,秦淮一身大红色绸缎喜服,牵着身着嫁衣的穆轻裳款款步入正厅,脸上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注意着阶梯和门槛,适时提醒穆轻裳。
乐灵珞站在院子里喝彩的人群中,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她看不到红盖头下面穆轻裳的表情,不过乐灵珞感觉得到,穆轻裳的释怀与喜悦。
红色是秦家少爷和少夫人喜欢的颜色,两人和如今这大红喜服很是相衬。
随着人流行至正厅,高堂上坐着的是秦家老爷秦勉和夫人陈敏雀,两位老人精神矍铄,满面笑容。
三声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秦淮和穆轻裳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伴随着“送入洞房”的声落,众人起哄,让秦淮抱着穆轻裳入洞房。
穆轻裳轻扯了一下秦淮的衣角,显然是有些害羞,无法应对这种场面,秦淮轻捏了一下穆轻裳的手,灿烂笑开,在众人热闹的打趣声中,秦淮打横将穆轻裳抱起,一步一步向房间走去。
穆小郡主和洛阳富商之子的亲事,贺亲赴宴的人不在少数,秦淮将穆轻裳在房间放下之后,宠溺地说道:“饿了的话桌子上有吃的,让丝丝给你拿,等我回来。”
穆轻裳害羞地“嗯”了一声,秦淮轻拥了一下穆轻裳,放心地出来招呼客人,暗暗期待着晚上掀开穆轻裳盖头的画面。
乐灵珞不喜热闹,今日是穆轻裳大喜的日子,她与穆轻裳关系不知怎得越走越近,若是不来,明日穆轻裳可能就拿着鞭子去将军府伺候她了,若蝶与穆轻裳来往不多,所以并未跟来,乐灵珞就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一旁。
乐青凯和齐治颖要忙营中的事务,也未前来,倒是准备了贺礼,分别由乐灵珞和齐治睿带来。
“小蜻蜓。”齐治睿一下就找到了坐在角落的乐灵珞,活蹦乱跳地跑过去,后面跟着梁清澜,一袭烟蓝色襦裙,举止端庄、行为得体,真乃大家闺秀。
“殿下,君子迈步,当以稳健为要,切忌跳脱。”
“知道了,知道了。”齐治睿无所谓地摆摆手,自顾自地走向乐灵珞,梁清澜不免失落。
乐灵珞见梁清澜随着齐治睿一起走过来的模样,还有那日在她的接风宴上,梁清澜对齐治睿的眼神,轻笑着与梁清澜对了眼神,互相问好。
“小蜻蜓,你怎么这么开心啊,是不是因为没有人跟你争七哥了?”
“不要瞎说,我可没对离王殿下动过歪心思。”
“你没动歪心思,是七哥在动歪心思。”
“你多想了,离王也没那个意思。”乐灵珞觉得大家好像因齐治颖对自己的照顾产生了点误解,明明她是“爱屋及乌”中的“乌”,而现在,穆轻裳、乐青凯甚至齐治睿都误以为齐治颖属意之人是自己,她真是有口难言啊。
“七哥的歪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乐灵珞没法接话了,只能说事实完全不像大家看到的样子。
“不过,自从你回到将军府之后,有人气多了。”齐治睿多次见到乐灵珞脸上的笑容,虽然很浅,但很明媚,对第一面见到的人虽有疏离,但好歹不似在离王府那么淡漠了,会笑,话也多了。
“殿下,用词不准。”梁清澜觉得齐治睿总是这般口无遮拦,日后定要吃亏,不免指明。
“无妨,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这般恣意惯了,不用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