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行人前往了靖王府参加诗会。
轩陌是不想去的,结果被范若若拉着去了。
范闲是必去不可的,毕竟他答应了靖王世子,而且,这里还有他的鸡腿姑娘。
“呦,这谁啊,连脸都不敢露。”一行人刚到诗会现场,一声刻薄的声音便是响起。
几人看去,正是那郭宝坤。
“是啊,这人谁啊,竟然带着面具。”
其余参加诗会的人,也满是好奇的打量范若若一边的轩陌。
“你若在挑衅,当心人头落地。”轩陌没有开口,却是范若若道。
郭宝坤当即禁声了,他可未忘记昨天那一箭。
诸人落座,男女分作两侧,有着珠帘隔断。
“老师,你说的鸡腿姑娘呢?”刚坐下,范闲便是迫不及待的询问,眼睛更是打量了对面。
那一边,是女子所在的位置。
“等你去见过二皇子,就能遇见了,要是回来时碰不到,可以去厨房看看。”轩陌道。
范闲灵头一动,对啊,鸡腿姑娘那么爱吃,去厨房找啊。
当即就要起身,却是被一人拦下。
除了郭宝坤,还能是谁?
他拦下发现,自然是找事了,但论功夫他哪是范闲的对手?眼看就要吃亏,还是靖王世子出面。
若有不快,这是诗会,当以诗词决胜负。
范闲答应下来,也不理会那郭宝坤的挑衅。
“有什么招快点使出来,反正你赢不了。”范闲嘲弄。
郭宝坤低骂了两句后,开始作诗。
“云青楼台露沉沉,
玉舟勾画锦堂风。
烟波起处遮天幕,
一点文思映残灯。”
“好诗啊好诗。”郭宝坤话刚落,便是有人送上马屁。
“好诗,好一个映残灯。”又一记拍马屁的声音响起,正是那巴结郭宝坤的贺宗纬。
“小子,你快点出一首,让他们闭嘴,简直侮人耳朵,真想割了他们舌头。”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
瞬时,雅雀无声。
“是,老师。”范闲领命,起身上前。
见此,要开口的郭宝坤生生憋了回去。
郭宝坤被噎的说不出话,不代表别人也一样,比如那巴结他的贺宗纬,便是看向轩陌,道:“阁下觉得郭公子做的诗不好,大可点评出来,何必谩骂?简直有辱斯文。
郭公子转瞬成诗,就算固有瑕疵,也情有可原,也好过阁下这般无端谩骂。”
“谩骂?好久没见过你这样作死的了。”轩陌轻笑。
“嘿,你这人难道还要在靖王府行凶不成!”
瞧得那敢用手指着自己的死人,没错,在轩陌看来对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也罢,等范闲做完诗后,我也送给你一手诗,就是不知道,你接不接的下了。”
贺宗纬还要纠缠,却是被那靖王世子伸手示意按下。
才是挥袖作罢。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范若若上前将范闲写出来的诗念了出来,顿时,全场皆禁声,续而,连绵赞叹吱声响起。
谁好谁坏,高下立分。
“若若,帮我续诗一首,送给这位贺公子,记得,要用心。”就在一群人围着范闲那首诗的时候,轩陌开口。
顿时,人群有安静下来。
贺宗纬本想辩驳两句,但瞧得是范若若要下笔,到嘴边的话生生憋了回去,甚至隐约有几分期待。
而范若若听到轩陌让她用心,也是提起了心思,掌握适度。
见此,围着范闲那首诗的诸人,开始散去,将地方让出来。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忧怨天不仁。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不忠之人曰可杀!
不孝之人曰可杀!
不仁之人曰可杀!
不义之人曰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天昭兮曰杀!杀!杀!”
声音明明很是平喘,不掺杂任何情感,但随着范若若的笔伐,所有人却是感觉有一股遍体生寒之感。
尤其是贺宗纬,更是瞳孔扩张,脸色苍白。
待范若若最后一个杀字落下,将整首诗呈在他面前时,整个人突然一震,随即…
“啊!”
瞧得那七窍流血的贺宗纬,整个诗会现场瞬间混乱起来,一人看了眼范若若手中的诗,瞬间步了贺宗纬的后路。
靖王世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一个诗会而已,竟然还出现了人命。
不消片刻,这里的动静,先是被后院的二皇子得知,随后是皇宫,在之后是太子府。
瞧得头一首诗时,都是惊叹不已范闲的才华。
但瞧得第二首诗的时候,无论是谁,包括庆帝都是面色微变,尤其是听到,有人见了这首诗,竟然还死了。
仅仅是手抄本,便是能够感觉到那股威逼的杀意,难以想象这是一首诗能够表达出来的,那原本又该是如何恐怖。
另一边,早就去往后院的范闲并不知道诗会上的事,反而是二皇子率先知道了,惊为天人。
对这首诗的兴致,一时竟是高过了范闲。
不过随后,在有意无意之下,范闲还是与二皇子见面了。
范闲按照轩陌所说,站在了二皇子这一边。
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范闲也是吊足了二皇子的胃口,让对方吃了不少憋,才是模棱两可的算是加入二皇子这一边。
越是容易得到的,就越是不会珍惜。
范闲深懂这一点,因而,吊足了二皇子的胃口。
事实证明,范闲做的是对的,二皇子并没有将范闲看做一个手下,而是放在了同等的高度。
一副求贤若渴的姿态。
等范闲明确表明不会站在太子那边,并隐隐表明会站在他这边后,二皇子明显舒心了不少,随即,竟是想通过范闲,认识范闲那位老师。
范闲自然是拒绝的。
事实上轩陌早有交代,二皇子定然是会要见他,但…不见,也不是时候。
为了能更好的控制这位二皇子,见的确是要见一面的,但不是现在。
出了人命,诗会自然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不过,这已经与轩陌和范若若无关了。
有什么关系?他们又没有杀人,只是写了一首诗而已,你能说写诗就是杀人凶手吗?
自然不能定论,这件事最终的结果,也只能定义为贺宗纬和那不知名的家伙,是突发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