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
刘金山大晚上的被叫到枣儿巷尽头的沈宅,看着沈驷显然极为不好的脸色,站在那儿,直抹冷汗。
沈驷闭目打坐,没吭声。
许靖观说:“刘班头,这汉阳城的治安是不是需要管理一下了?什么流言蜚语都能传得出来啊?”
刘金山一愣,“什么?什么流言蜚语?”
许靖观把沈骖刚刚留下的话给大致复述了一遍,刘金山顿时就急了,“四爷,你一句话,我这就把他尹家满门抓起来!让他得意忘形!”
啧!沈驷瞥了他一眼,“抓起来?把谁抓起来?人家刚刚得了府试案首,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以后还要继续考功名的。读书人呐!你惹得起读书人吗?”
刘金山对此不敢苟同。
不管尹青溪将来有什么前程,反正他现在都只不过是个童生,连秀才的功名都没有,没什么可怕的!更没什么惹不起的。
不过,想想沈驷和尹家的关系,刘金山还是没敢再妄自开口。
片刻后,沈驷问,“这个尹青溪,学问到底怎么样?你对这个,知道多少?”
刘金山回答说:“这尹青溪,若论学问,着实没什么学问。坊间对此事,尽人皆知啊。这一次,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能排到一个案首的位置。就连府尊,都觉得这事儿奇怪!但是,咱们查舞弊查得那么严,按理来讲,他也不该是舞弊得来的啊!”
说到这里,刘金山压低了声音,“四爷,我说句话,你可别不高兴……”
沈驷皱皱眉,“有话就直说。”
刘金山说:“是这么回事儿,放榜之后这两天,有坊间传闻,说是你当时查舞弊查得那么严,别人都查了,唯独你准小舅子躲过了一劫。话里话外,都说你纵容舞弊,跟尹家蛇鼠一窝!为了给尹青溪铺路,不惜得罪了这么多人。四爷,我觉着吧,尹家跟你划清界限,除了羞辱之外,恐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不想让人说这种闲话。”
“还有这个道理?”沈驷真是像听见了天方夜谭一般,心里头对搅扰他清净的尹家简直烦透了。
眼看着沈驷拧紧了眉毛,刘金山小心翼翼地说:“四爷,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儿,你大概也不知道。”
沈驷极不耐烦,“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我现在像是有心情跟你磨吗?”
“是是……”刘金山连忙躬身赔笑,“四爷,你还记不记得?当日考试的时候,开考没有多久,就有一个学子莫名其妙的就昏了过去,被抬走送医。”
经这一提,沈驷就想起了刘金山所说的人。
他记得,那名学子似乎名叫‘董治’。当时,看上去挺虚弱的,不像是生病,反而倒有些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精气。不过,他身上没有什么鬼气,沈驷也就没有多想。
看沈驷的表情,刘金山就知道,他是想起来了。于是,便接着说道:“论学业,汉阳府人人都知道,董治才是第一号的才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学识是所有人公认的。本来,此次府试,他必定高中案首。可谁想到,他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晕了啊?而且,我听说……他不是生了病,而是中了邪!”
“中邪?”沈驷眸中一转,若有所思。
许靖观注意到沈驷的态度变化,连忙问,“师父,要不要弟子去查一下?若那董治真是中邪,尹青溪又恰巧得中,怕是这事情就不简单了。”
沈驷点点头,“那你就去一趟吧!去瞧瞧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许靖观道:“是,弟子遵命!”
…………
次日一大早,许靖观就带着他摆卦摊的东西出了门。去董家附近找机会,想寻个由头,进去探探虚实。可还未等他找到机会,机会就先找上了他。
进去不到一刻钟,许靖观出来时,脚步仓促,急忙忙地几乎是跑回了枣儿巷,一进院门,就对沈驷说:“师父,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