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自诩把银子花在刀刃上的裴掌柜:“……”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刚才都干了什么?
久为商人妇,裴夫人既不会谈生意,也不会看账本,但她知道‘保本’,裴衡远就是他们裴家的‘本’。至于其他的裴家人,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夫君。”裴夫人想说,裴衡远已经二十四五了,不是四五岁,早十年做的决定这会儿瞧着尚算正确,这经过十年的官场沉浮,想来……就算是色令智昏应该也还留有余地。
结果才刚开口,裴掌柜已经扬声道,“你别替那个不孝子说话!”
“你凶我?!”
裴夫人的眼睛一红,裴掌柜的气焰顿时就没了,“我,没凶你,我就是生那个混小子的气。”
“有什么好气的,不就是块匾吗?能改过来,自然也能改回去。”
“他,他这是要挟咱们!”虽然裴夫人说出这话,显得她的立场特别地不坚定,但裴掌柜也不敢说她是墙头草。
裴夫人叹了口气,“做爹娘的,又哪里能斗得过子女呢?他想娶,便让他娶了吧!咱们也好早点儿抱孙子。”这话听着好像是对裴衡远失望了,但细究起来,如果不是裴衡远的子嗣,她又如何会盼着呢?
夫妻多年,裴夫人自然很清楚裴掌柜的软肋究竟在什么地方,早些年倒是没看出什么,近些年来尤其明显,就算他再怎么不待见那些个侄子,但一听说他们家添了丁,他立马一副恨不能把所有能用到的东西都给人家送过去的样子。
对待兄弟的孙辈尚且如此,要是他们家衡远也有了儿子,什么‘无仇不成父子’肯定早就抛到一旁,直接变成‘隔辈亲’了。
果然,她把这话一说,裴老爷顿时不吱声了。
见状,裴夫人又在一旁添了把火,“且不说别的,那小姑娘确实长得极好。将来咱们大孙子不管随的谁,肯定都好看得不得了。”
裴掌柜听罢,哼了一声,“长得好有什么用?万一是……”绣花枕头什么的,虽然未必会成真,但裴掌柜还是把这词咽了下去。
裴夫人没纠结关于长相的问题,只是翻了翻裴掌柜的荷包,“你这回出门,带的银票都用完了?”
于裴掌柜来说,自不缺银子之后,银子就是他的底气,这会儿他之所以有些烦躁,连裴夫人都‘凶’,就是因为身边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了。究其原因,还是他急着追上裴夫人,来不及筹集更多的银子。
看着那薄薄几张银票,裴夫人犹豫了一下,“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这点儿银子还不够他们吃几顿的。
负气而走,还撂下了狠话,裴掌柜身为父亲的尊严让他觉得自己应该等儿子来负荆请罪,请他回府。
现实是,当裴姝婧焦急地让裴衡远派人去寻‘离家出走’的爹娘的时候,裴掌柜和裴夫人特别淡定地回了‘姜府’,裴夫人倒是没有吭气,裴掌柜特别大气地把房契、地契、铺契拍在了桌上。
在裴姝婧不解的时候,冷哼道,“看什么看,这都是给我大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