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脸高冷的裴姝婧露出了有些孩子气的表情,“你……你就算看出来了,也别这么快拆穿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若不认识衡远,恐怕还真能被您唬住。至于这位兄弟,他的绣春刀没放好,被我瞧见了。”
裴姝婧:“……”和亲弟弟长得像,是她的错咯?
孙天宇:“……”靴子是用来穿的,又不是用来塞绣春刀的,肯定放不好啊!
孙天宇是个实诚孩子,姜沅让他坐下,裴姝婧没不让他坐下,他就乖乖坐下开吃了。才刚吃了几口,凳子还没坐热呢,裴姝婧就瞪着他发了话,“我和姜姑娘有话要说,你避开一下。”
元宝是个看脸的,但凡长得好看的人,他都特别爱亲近。要不是姜沅拉着,他已经爬到裴姝婧怀里去了。
元宝这个年纪,正是十分讨喜的年纪,特别像裴姝婧这般为人母的,就更是由衷地喜欢。对着元宝懵懂的小脸,裴姝婧有些说不出话,于是她将脸转到了一侧,看着窗外的荷塘道,“你是个好姑娘,但你和衡远的婚事,我们裴家不能答应。”
出乎裴姝婧意料的是,姜沅没有哭着问为什么,她只是很冷静地问了句,“衡远答应吗?”
因为于裴姝婧,还有这世上所有女子而言,婚姻大事都意味着父母之命,但对姜沅来说,这就是她和裴衡远两个人的事。他们‘第一次’成亲就无爹娘,也无亲眷在场,这一回若有,那是锦上添花,若没有,她也习惯了。
“衡远答应有什么用?我……”裴姝婧看了眼周遭不知是看脸还是看热闹的人,压低了嗓门。
“你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想必你应该是清楚的吧?他这是知法犯法,枉顾了圣上的信任。圣上若是知晓了,那必然是雷霆之怒。衡远他就算再受宠,也不过就是个臣子罢了,哪里又能只手遮天,替你爹洗清所有罪责呢?”
“就算吧,就算衡远暂时把你爹从这件事情里头撇清了,那以后呢?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永远包不住火,若是哪天衡远今天的所作所为被人捅到了圣上跟前,别说你了,我们一家只怕都难免被你爹这事拖累。”
裴姝婧深知裴衡远是个执拗性子,他做的决定,几乎没有更改的机会,所以就决定从姜沅这儿下手。见姜沅的神色有所松动,她正欲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呢,有人伸手搭住了她的肩膀。她怒目转头,只‘啊’了一声,“夫君?”
齐巍点了点头,冲她使了个眼色,裴姝婧的脖子又再努力扭了扭,看到了神色很不好的自家胞弟。
见裴姝婧以一个极别扭的姿势扭着脖子看他,裴衡远冷冷看了她一眼,冲着齐巍冷声说了句,“把你孩子娘领走。”
被齐巍拉起来走了两步之后,裴姝婧听到刚才用眼神凶她,用声音凶她夫君的裴衡远用特别温柔的嗓音说了句,“我回来了。”不用看也知道,此刻他的眸光一定温柔得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