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信号烟都是特制的，经久不散，按照颜色来区分事态的紧急程度。

正常情况下，锦衣卫也和官场之中的其他官员一般，免不了内斗的情况，但遇上使用信号烟的特殊情况，却均都默认了守望相助。自然，在信号烟可见的范围内，锦衣卫们可以选择自保而视而不见，唯独不能落井下石。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锦衣卫们都会知道自家兄弟的大约位置，以便驰援。

元宝很容易满足，有好吃的，有亲人在身边陪着，在哪儿待着都成。

姜沅呢，同样觉得十分惬意，窗外那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荷塘，让拂面的风中都带了淡淡的清香。

这家饭馆就地取材，荷叶、荷花、莲子、莲蓬、莲藕……做了一桌子菜，元宝抱着荷叶鸡的鸡腿啃得香喷喷的，姜沅吃了一个藕夹之后，开始研究为什么她原来做藕夹的时候，下锅之前都是完整的，下锅之后就全散架了。

“喝点儿粥。”裴衡远见她研究得专心，舀了碗粥放在了她跟前。

姜沅看着粥里若隐若现的莲子却不免皱眉，那明显是没有去芯的，她也知道吃带芯的莲子对身体好，但她着实不喜欢那久久散不去的苦味。

“有点儿烫，我等会儿再喝。”不想太直白地拒绝裴衡远的好意，姜沅很聪明地寻了个借口。

“这是新鲜莲蓬里头的莲子，不苦的。”

姜沅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口，然后默默地吃完了整碗，待准备再添一碗的时候，被裴衡远阻止了，“还有不少菜，吃一碗尝尝味道就好。”

若只有裴夫人和裴姝婧，自然是跟不上裴衡远他们的，但她们身边有裴衡远派过去保护两人的锦衣卫，追踪到他们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怕被裴衡远发现，裴夫人拉着裴姝婧坐得远远的。不过距离再远，也挡不住裴夫人探究的眼神。

看到裴衡远给姜沅装莲子粥的时候，裴夫人捏住了女儿的手腕，“婧婧，你看到没，衡远居然给她……”

裴姝婧心里也有点儿不是滋味，在裴家，裴衡远虽然年纪最小，但还是很有地位的，他们爹呢，觉得裴家光耀门楣要靠裴衡远。裴夫人呢，出嫁虽然不定从夫，但夫如果有什么好歹，那肯定是要从子的。至于裴姝婧，在婆家能不能站稳脚跟，除了能不能给夫家传宗接代之外，看的便是娘家是否强盛，娘家兄弟是不是争气了。

做锦衣卫之前吧，裴衡远是真的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其他俗事那都是不用他插手的。别说给爹娘姐姐倒茶装饭了，便是他自己的茶水和饭菜，那都是旁人装好了送到他跟前的。

当然，裴夫人是很能安慰自己的人，不多时，她就来了句，“这一点，衡远像你爹。”

‘齐巍也像的。’裴姝婧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在饭馆之内用完餐之后，大多数人会选择去外头的湖里泛舟，顺道亲手采摘一些荷花、莲蓬、荷叶之类。到了外头之后，这视野便宽广了许多。

姜沅眼见他们泛舟湖上，看着跟前吃得正欢的元宝，正暗自遗憾呢，就听有人指着某处惊呼，“火烧云！”

但此刻，既非日出，也非日落，并不该有火烧云才是。

“大人！”跟着裴夫人母女的锦衣卫并未刻意在裴衡远跟前遮掩行踪，但顾全两人的面子，也没有让她们知道裴衡远早就已经发现了她们的尾随。

听到有人喊‘火烧云’的时候，他们顺势抬起了头，入眼的是已经仿若弥漫天际的信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