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国地处大乾的南方,和精灵族隔着拓峡海,拓峡海长约万里,但却异常狭窄,最宽的地段也不过百里,而最窄的地方,甚至才十几里。从高空俯瞰拓峡海,犹如一条碧绿色的裙带。所以拓峡海也被称为裙带海。在天气晴朗的情况下,顺风的船只大概只需要小半天,就可以横渡拓峡海。所以精灵族与荧国的贸易往来非常密集,摩擦也时有发生。
平陵君刘允的封地恰好处于荧国最南端,自从他接管封地以来,加强边防守军,增设哨塔与烽火台。同时在双方贸易中,自出钱财,对精灵族让利颇多。这让拓峡海平安了十几年,没有一次流血冲突。
此刻已是深夜,这位平陵君没有入睡,却在自己府邸的后花园中,和一位白衣少年凝神对弈。
虽然刘允才四十多岁,但不知为何,他的头发已见花白,面容憔悴,全无美男子的半分神采。只见他思虑良久以后,稳稳的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之上。刹那之间,原本还互相牵制的棋局瞬间大变,黑子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对面那个白衣少年,只得微微一笑,摊手表示服输。
刘允笑骂道:“你爹啥水平自己心里有数,你小子下棋不想着赢,反而挖空心思想着怎么不漏痕迹的输给我,真该讨一顿打。”说完,就一阵咳嗽,想要努力站起来。
少年急忙站起来将刘允搀扶起来,笑嘻嘻的道:“爹,这次我只让了你三手,还是被你看出来啦,厉害厉害!”
原来这个少年是刘允的独子,刘月沣。
“你在哪里让的三手我是没看出来,但你那表情演的太假了,要在举棋不定的地方才能表现出深思熟虑的样子,可你看你自己,整个过程都是眉头紧锁,左右为难,你爹还没死呢。”,刘允刚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刘月沣急忙给刘允拍拍背,并小心翼翼的问道:“爹,星天推衍术的反噬真的没有治愈的方法吗?”
“唉!星天推衍乃是泄露天机之术,有此凶厉的反噬也是理所应当。为父已一人的损失,换取了荧国二十年的稳定,已经很知足了,你就不要在为我操心啦。倒是你自己,如今也习得了星天推衍术,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使用此术,而且必须要把这天下第一的推衍之术,用在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事上,这样就算以后你落的个和爹一样的下场,也会无怨无悔!”
“沣儿必当谨记父亲的教诲!”,刘月沣急忙跪拜行礼。这不仅仅是为人子对父亲的尊敬,更是星天推衍术的继承人,对前辈的承诺。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一个黑衣男子犹如蝙蝠一般,静悄悄的落在刘允身边,行了跪拜之礼后,低声说道:“荧国眼下恐有灭国之祸,荧王命在下召传平陵君,即刻入朝面王。”
来人正是夜蝠营营长,孙珂。
刘允急忙将孙珂搀扶起来,两人当年在拥护刘希登上王座时,就是并肩作战的好友。当时敌对阵营中,很多位高权重的高官,还有自己这边被安插的细作,经常莫名其妙的暴毙而亡,就是出自他们二人之手。等刘希坐上王位,二人为了避嫌,有默契的刻意疏远对方。后来刘允返回封地,就再也没有见过孙珂。这一晃就是二十年过去了。
平陵君刘允从未见过孙珂如此焦急,自知此事非同小可。他让刘月沣把孙珂带入密室。待孙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刘允父子也不禁眉头紧锁。刘允对刘月沣道:“沣儿,你说说你的看法。”
“父亲,我觉得此事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如今的天峰城根本控制不住六大国,按理说天子李深对六国只会拉拢,怎么会如此倒行逆施?”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天子李深恐怕已经被欲望所控制,才会行如此愚蠢之事。我们此行到底该如何行事,待我用星天推衍术推衍一番,在做定夺。”刘允说完这句,似乎更苍老了一番。
“父亲,您万不可在行推衍之术了,否则您连三年都熬不过去了啊!就让儿臣来吧。”,刘月沣一把拉住刘允,急切的道。
刘允轻轻的拍了拍刘月沣的手背,笑道:“傻小子,以后就靠你们这群年轻人了,现在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在为荧国燃烧最后一次吧!”,说完,他默默的转过身,朝着密室走去,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