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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瑜只觉得胸口一片冰凉，就像是贴着一块坚冰，冷到发痛，痛到发麻。

他没有看见食尸鬼的模样，但是他可以大致想象的出来，现在趴在冰凉地板上的逆瑜就好像断了线的木偶，想要抬起手臂，但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办到。

生命力和体温正随着温热的血液缓缓流失，逆瑜隐隐约约地听见了邢月的哭泣声，还有那只令人窒息憎恶的食尸鬼那刺耳的嘲笑，还有观众们此起披伏的兴奋尖叫。

妈的，栽跟头了啊。

可惜了，书店还没转让出去，店里的花没有人打理，肯定会枯萎凋零，想到这里逆瑜就很不甘心。

对了，还有楚长槿。。。。

楚长槿。。。。

“逆瑜！逆瑜！”邢月隔着笼子抱着意识逐渐涣散的逆瑜喊道，她的手有些颤抖，拍着逆瑜染着血的脸颊，失声痛哭：“给我睁开眼睛！别睡！”

此时逆瑜身体开始发凉，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软踏踏地躺在邢月的怀里，眼瞳开始缓缓扩散，那是死亡的前兆。

邢月急得哭出了眼泪，伸手想捂住逆瑜胸口的血洞，但是血液还是止不住地流。

这个死亡擂台里面是没有医生这种东西存在的，因为在那个笼子里面唯一的获胜方式是杀掉对手，医生救不活死人，所以要来也没用。

邢月当了快两年悬案组探员了，她当然知道这一刀刺穿的是逆瑜的心脏，但她还是不甘心地捂着逆瑜的伤口，好像只要她不松手逆瑜就不会离开她似的，死死地捂着。

没人注意到，那张印着羔羊图案的卡牌缓缓地从邢月的衣袋里面滑落，落在了逆瑜流下的那摊血迹中，缓缓地沉了下去。

旁边不远处的黑枝抖了抖身上那件纤尘不染的燕尾服，一步一步地走到逆瑜旁边，没有人可以看见他，也没有人可以触碰得到他，就连端着盘子经过的服务生都是直直地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仿佛黑枝的存在就是一个幻觉一般。

又或者，他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

他蹲了下来，看着焦急无措的邢月，又看了看邢月怀里的逆瑜，随后他失笑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可以听得见我说话，逆瑜。”黑枝拿出“愚者”卡牌在逆瑜面前晃了晃，“虽然身体机能已经在衰竭了，但是脑子还在活跃状态，我到现在还没消失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说是吧？逆瑜？”

“毕竟你死了我也不能独活，多半是要跟着你一起下地狱的。”

逆瑜没法说话，也没有办法回应黑枝，但是黑枝丝毫没有感到尴尬，双手撑着下巴依然在自说自话：“有时候啊，吃点亏也不是什么坏事。你看，这个故事就告诉我们，千万不要把背后留给敌人，哪怕对方是死人。”

“听到了吗逆瑜？这个可是人生哲理啊，说不定你以后会受用一辈子呢。”

“这一次的大意只是自己的心脏被捅了一刀，但是下一次估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伤的不是你，而是你身边的人了。你想想楚长槿被那只猥琐怪物一刀捅穿的情景，啧啧啧，到那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绝望。”

逆瑜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动。

说完，黑枝一拍膝盖站了起来，手掌一甩，仿佛变魔术一般，掌心里面变出了逆瑜的“愚者”卡牌，随手丢到了血泊里面。

“男人可以跌倒，要是实在是太痛了，在地上躺一会也没关系，但是躺舒服了之后，你还得再爬起来。”

“别让狼人姑娘的眼泪白流。休息够了就站起来。”

随后，黑枝只留给了逆瑜一个背影，走时他还伸出了手，摆出打响指的姿态。

“挞！”

响指声响彻整个空间的角角落落。

“愚者”卡牌的禁断效果被黑枝关闭，不远处还在癫狂大笑的食尸鬼身上又燃起了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