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俯下身子仔细的听了听屋内的声音，确认袁老九已经没了呼吸后才将毒蝎收回葫芦里，将房瓦移回原处后方才离去。

牧星和风轻尘避开巡逻狂奔至一处破庙落脚，只等着天明就回猎夜，牧星瑟缩在破庙一角浑身发抖，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是个杀人犯的事实，风轻尘紧挨着他至今为止一声未吭。

休息了一会儿，牧星那颗狂跳的心稍微稳定了一些，他的声音闷闷的从膝间传来：“阿蛮，我的手上沾了血，你现在是不是很怕我？”

风轻尘满脑子都是他那句：我不希望脏了你的手。

他心情有些复杂的拍了拍牧星的肩膀：“如果不是大哥现在自责的人就是我了，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若要细究你我都是共犯，何来害怕一说？”

牧星终于将头抬起，借着月光风轻尘看到他一张脸惨白无一丝血色。

风轻尘抬手用衣袖擦去他头上的细汗：“无论大哥做了什么在外人眼里是伤天害理的事，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大哥永远是我最好的大哥。”

牧星咧着嘴苦笑：“我其实没想过，我居然有勇气连杀两人。”

风轻尘扶着他的肩膀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是袁老九气运不好惹了不该惹的人，是他的小妾命该如此跟错了人，他们是被毒蝎所咬和哥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黑暗中他目光如炬，牧星知道他的这番话是在向着自己，但未免理歪了些，他无奈的道：“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死后向他们赔罪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去。”

更深寒重，阵阵冷风从败瓦中挤进，牧星从包袱中拿出一件外衣披在二人身上，依靠二人的体温取暖，好容易才挨到天明。

待他们回到猎夜复命的时候瘦猴却阴沉着一张脸将他们带到刑室，命二人跪下。

瘦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俩，掐着嗓子问道：“事儿是办成了上头已经传来信儿了，可是我交代的是让三日完成，你们两个却足足花了四日差一点误了主顾的大事，差点让我的脑袋落地，你说你们该不该罚？”

见二人跪在那没吭声，瘦猴火气一下子上来了：“问你们话没听见啊？几天不见倒变哑巴了？！”

牧星知道风轻尘脾气倔肯定不会轻易服软，于是抢先开口：“我们二人行事优柔寡断确实该罚，可那毕竟是条人命......”

瘦猴一挑眉打断了牧星的话：“辛辛苦苦把你们培养成一流的杀手，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最后人是谁杀的？”

“是阿蛮。”

瘦猴对着牧星呵斥道：“心慈手软的东西。”

风轻尘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牧星，他知道牧星是为了让自己免于受罚才这么说的。

正当风轻尘要开口否认时，牧星再一次抢先说道：“所有责罚我愿一力承担。”

瘦猴阴恻恻的眼光扫过二人：“好一个兄弟情深，既然这样我就遂了你的意愿。”

瘦猴用绳捆将牧星吊了起来，扬起一旁的鞭子狠狠的抽了起来，牧星疼的皱着一张脸愣是一生未吭。

风轻尘跪着挪到瘦猴的脚边恳求道：“人是大哥杀的，于情于理都该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