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鸢想去灵州书院里面瞧一瞧,瞧瞧这些文人士子所学的东西,跟老夫子教授她的那些,有何不同。
当然,还有一个吸引她的地方,那就是有传言说,年关时候有个猛人,单枪匹马挑翻了整个灵州书院。
从那些人的描述中,黎鸢隐隐觉得,这个做出此等丰功伟绩,据说长得三头六臂的世子殿下,就是曾去过西凤寨的龙问秋。
黎鸢骑着毛驴慢悠悠沿着官道往灵州城方向而去,迎着有些清冷的晨风,心情大好。
她嘴里叼着一根野草,开始畅想自己抵达灵州之后的景象。
没有了纪安那个烦人的蠢货跟着,更没有了罗乐这个大麻烦同行,黎鸢现在十分的轻松愉快。
虽然跟她曾经憧憬过的策马江湖大有不同,眼下只有一头慢吞吞行走的毛驴,但总的来说也还不错。
想到了兴奋的地方,黎鸢哼起了小调,脸上表情生动。
其实黎鸢高兴的时候,眼睛也是眯起来的,与她从杨铁匠哪里学来的动作,十分的神似。
只不过,高兴时候的眯眼睛,有种温醇可亲的柔和之感。刻意将眼睛眯起来的时候,则显得有些狡诈危险。
而黎鸢自己并没有察觉到,在她穿上这一身红衣的时候,举止动作都开始效仿那位仅仅见过两次的红衣女子——澹台玉卿。
似乎在内心的深处,黎鸢认为一个女人该有的样子,就是澹台玉卿那般,举止优雅却气势强盛。
脑海中思绪信马由缰,黎鸢就这么一边赶路,一边任由思绪乱飞,想到哪儿是哪儿,惟独不愿意想想与修炼有关的事情。
似乎从她踏入先天境,或者说能够与青崖剑有所联系之后,她就开始不愿意修炼了。
出了每日夜间必有的调息打坐之外,白天时候连擒拿手都不练了,更别提习练剑术,早日将青崖剑开锋。
黎鸢知道这种状态不对劲,但从她脑海中不时冒出来的三言两语中,她总结出了一个推论:眼下这样,由着性子顺其自然为好。
至于为什么?
黎鸢不清楚,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只是隐隐觉得,罗乐之前提到过的‘凝罡开窍’,离她已经不远了。
黎鸢也有过担忧,万一出了其他的岔子怎么办?人家那些江湖高手、修真之士,可没听说过刚进入新的境界就又要面临突破的!
可现如今老夫子与世长辞,杨铁匠还窝在西凤寨,罗乐又生怕连累自己独自一人跑了,让她想找个人问问都做不到。
“唉……杨大爷说我是榆木脑袋,一旦开窍了就百窍俱通。老古板生前也说我在修炼一途并无阻碍,可这毫无阻碍一路通途的修炼方式,着实让人心惊胆颤啊,有没有人跟我说道说道?”
日上三竿,黎鸢将毛驴拴在路边的树上,提着水袋有一口每一口地啃着干粮,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
正在这时,来时的方向隐隐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黎鸢好奇地起身,远远张望。
只见官道上有七匹骏马疾驰而来,为首一人身穿锦袍,面色阴沉,胯下白马疾驰如飞。
以黎鸢的眼力,离着数十丈远就看清了此人的面容,不由嘴角一勾,低声道:“哟,这不是出手阔绰的陈公子么?”
那沿着官道疾驰而来的一行人,正是在白马镇吃了闷亏,往灵州城赶去的陈泽,以及六名郡守亲卫。
陈泽也同样远远地看见了路旁的黎鸢,一袭红衣装扮,在这官道上尤为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