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压得渐深,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她似乎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一一!”
她委委屈屈,声若蚊呐地回:“你不是娶亲吗还叫我做什么”
仅一声儿,意识彻底消散,人陷入了一片空茫的困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醒醒,醒醒”
“一一”
似乎有声音从意识深处唤来。
是谁
好吵
她不耐烦地伸出手,挥了挥眼前,没想到那烦人的呼唤声没有被她挥散,反而越缠越紧,“快醒醒!”
身体跟着摇晃,小青莲着实不耐烦,猛地睁开了眼,正想看看扰人清梦的人是谁的时候,一睁眼就见到黑衣小童黑黝黝的眼珠子,一脸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似乎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青亿神情一顿,看到人的那一刻,那一瞬间,那些情绪,还有情景在她的眼前弥漫,她滞了滞,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境,怔怔出声,“玄奴?”
眼泪珠子从眼眶里滑下来,这一下着实吓坏了玄雀。
“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小青莲就是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她抬眼看了一下周遭,发现自己竟是在十三重天的洞府中,在她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还是她曾经最喜欢的那一张被子。
她吓得脸色有些发白,忙慌不择路地下床,声音急切:“我怎么还在这里?”
玄雀愣住,“你不在这里,你要在哪里?”
小青莲着青色的中衣,外裳被挂在木制的架子上,她伸手就扯来穿上,人踩着鞋就想要走,玄雀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忙是将人拦了下来,“你怎么了,你没好全,要去哪里?”
“我要走啊。”小青莲眼眶都红了,她瞪着一双铜铃大的兔子眼看着玄雀,一脸的急切和茫然,虽然脑子混沌,太阳穴胀痛得很,可她没忘记那梦中的场景,甚至是点点滴滴都记得清楚。
红衣红妆,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就像是话本子上说的那样,神仙眷侣,旁的人多的都是碍眼,即使如此,她留在这也只是讨他烦心罢了。
天桁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已,而并非是永远的家人,这些她早已知晓在心里。
“你走去哪里?”玄雀一脸莫名。
“桁哥哥不对,君上已经娶亲,我不能待在这里。”
小青莲急切解释,每说一个字,心上就像是被针刺过一样,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甚至脑袋空空茫茫的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那梦中情景里头的身着红衣之人冷冽的面庞。
“你不想待这里,你想待哪里?”
略带低沉冷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青莲抬眼看向来人,瞳孔微微骤缩,顿时僵在了原地。
来人一身白衣,依旧是清隽的模样,只是面上瞧着,冰寒一片,甚至比她之前梦中的那般还要吓人,那种分不清现实虚幻的感觉又上来了,她整个人抖在原地,她以为他是不耐烦了,亲自来赶她。
嘴唇哆嗦着,眼泪却是越流越凶。
最后梨花带雨的,连面前人的面容都看不清了。
也就没看到眼前人的面容稍变,微微软了下来。
玄雀看到这样的情景都有些发愣,小青莲瞒着他下了界,他就直接慌了,没想到千防万防,那幽冥界的帝姬还是动手了,忙联系上在凡间的天桁,再回来就是男人带着昏迷的小神女。
小神女中了妖兽的幻境迷毒,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人放在了洞府中,西王母有事找了天桁,玄雀便是守着,想着这毒排解得差不多了,叫人起来看看情况。
可这一叫,小神女梨花带雨的一番着实惊了他一惊。
天桁没说话,摆了摆手,示意他先离开。
随着黑衣小童的退下之后,天桁才软和了声线,“我都没怪你私自下凡,怎么还哭上了?”
声线中尽显无奈,全没了方才的冷冽的意味。
小青莲抽了抽鼻子,擦了擦眼泪,眼睛红彤彤的,人很委屈,“你凶我,你说”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了,看着面前人白衣俊秀的身姿,她陡然明白了过来,先前那些不过是梦境,不然他们先前还在一片山林之中,怎么一转眼,人还回到了十三重天?
小青莲人不笨,脑子这么一转,登时就明白了那一阵雾的古怪。
她顿了顿,犹犹豫豫开口,“那些不是真的?”
天桁看着眼前人犹疑的神情,问道:“哪些?”
青亿抿了抿唇,没敢说自己梦见了眼前人娶亲,在人家娶亲的大典之上问的一些丢人的话,摸了摸鼻子,没敢吭声。
很显然,天桁并没有想放过她,他眯了眯眼睛,“你说我娶亲?我娶亲了你就要走?”
似乎“走”这个字眼对于男人来说很是敏感,小青莲明显感觉眼前人的气息变了,危险又充满戾气,“你要走哪里去?”
人一步步逼近,小青莲被逼得退了一步又一步,直至整个人跌坐在床榻上,面前人才停住脚步,逆着光,面色分辨不清,“一一,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
晦暗不清的脸色隐隐带着冷意,青亿哆嗦了一下,没有吭声。
就听得面前人继续说,“我让你领悟情爱,你竟是如此认真,找了旁人借鉴不说,还想着下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