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已经花去这么多钱了?”
砖窑旁,临时办公室(就是竹棚)里,林念一手捉着钢笔,另一手捉着头发发,盯着桌上的账本,整个人都呈崩溃状态!
“投资银条、帐篷、睡袋、御寒衣服鞋袜……”
目光每掠过一行数字,林念的心脏就好一阵的钝痛,“十万,我居然已经花出去了十万!”
但到今天这一刻为止她都做了什么?
没有!她什么都没做,甚至连春耕需要的种子和农具都还没下单购买!
“哥,能借点钱用用吗?”
目含薄泪,林念两手合十转身看向容樾时就像一在向路人撒娇讨食的无辜猫咪,可怜又狡猾。
“就一点点啦,我马上就能还给你,拜托了……”
“不好意思,你在我这里的信用度早在十几年前就跌到负数了。”
起身,容樾几步向前伸手就掐住林念的脸颊,故意扯着她脸冷声警告,“想想你在我这里借走的东西,从最开始的糖果饼干再到最近的古董小玩意,你什么时候有还过给我?”
“还有!”
容樾目光一冷,“别叫我哥,我们没血缘关系,而且我也没你这种蠢货亲属!”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嘛……”
“你确定?”
林念缩了缩脖子,声音都弱了好几度,“应该、应该是吧……”
容樾比她大几岁来着?五岁还是八岁?
她记忆中的厨房外边就是一片桃花林,每到春天,艳艳灼灼的桃花总会开得特别漂亮,最繁丽时甚至连无意路过的风都会被其强染上几分曼妙。
而留在那里的,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第一场争吵,还有最开始的浅吻……
“妹儿……我去!”
回音还在竹棚里,何瑞人已经在门外了,而且比两当事人还要慌张不知所措,“我啥都没看到,你们别杀我灭口啊!”
理智瞬间回笼,上一秒还相互交缠的气息被迫分开,竹棚内气温骤降!
“今晚七点前要回家,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
毫无温情可言,扔下一银行卡和那冷淡带威胁的话,整理过衣服的容樾就像得了暂时失忆一般,周身那股旁人看不透的疏远冷意又回来了。
伸长脖子瞧着容樾走远,何瑞才敢放开手脚。
进来时何瑞那脸上的热情八卦劲儿就是瞎子都能看到,“我去!妹儿你胆子也贼大!”
竖起大拇指!
“牛!妹儿你是既有贼心也有贼胆,我就说我看你俩的关系怎么这么不同寻常呢?”何瑞砸吧起嘴,思绪开始飘远……
容樾是谁?
他就是一不能用“常人”这次来形容的人,他好似对什么都不关心又不喜欢群居生活,但他又习惯对周遭的一切人和事抱有极大的控制。
就像是一个从不珍惜自己玩具只顾任意打砸,漠视一切规则的古怪孩子。
何瑞搞不清楚,他刚才看到的到底是歇斯底里的占有欲还是真真正正的爱意?
但如果是爱意,这摆在容樾身上,是不是显得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