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如此厉害的暗器,你完全有理由相信,邓霖只怕已非死不可了。
邓霖似乎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形自然暴露,他依旧站在巷口的角落,身体紧紧贴在墙上,脚尖踮起,控制着不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王姑娘,你……”
一句话尚未说完,应秋荻已飘然掠出,凌空中腰身一拧,手中的夺命银簪已朝阴影中射了出去。
“哎呦,我的手。”
短巷中一声痛呼,邓霖似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应秋荻皱了皱眉,银簪上的机括竟未曾触发,她心下微觉诧异。
不过转念一想,邓霖不过是一个没有武功的江湖混混,又怎么能接住她射出的暗器呢,对手既然接不过暗器,那么银簪上的机关自然也无从触发了。
应秋荻拍了拍手,缓步走到跌倒在地的邓霖身前,短巷中光线昏暗。邓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右手夹着已插入胸口的银簪,指着冷冰冰瞧着他的应秋荻,“你、你……”
夜色中,应秋荻似是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有些游离,仿佛突然陷入了某种说不清的愁思中,过了半晌后,方才蹲下身来,先伸手去点他胸口玉门、旗峰两个穴道。
这两个穴道被封住,她拔出银簪时,邓霖或许就没有那么痛苦。
谁知手指刚刚碰到邓霖胸口,指尖便传来一阵坚硬而冰凉的触感,应秋荻心头一惊,不及有所动作。
邓霖左手屈指一弹,应秋荻只觉几粒如尘埃大小的粉末射入她的眼中,应秋荻脚下发力,霎时间退出三步,心头却是一片冰凉。
自己这一双眼睛,恐怕要保不住了。这人的出手好卑鄙,飞入自己眼睛的是石灰、还是某种阴险的毒粉?
应秋荻手中折扇一阵挥舞,三步间已接连使出六招,她的出手快而轻盈,每一招中都隐含着精巧的变化。
六招过后,应秋荻已能睁开眼睛。
短巷、雨夜、闪着光的银簪和邋遢的乞丐少年。
自己的眼睛居然没事,应秋荻来不及欣喜,邓霖已笑眯眯的爬起身来,随手将一块绣铁片扔到一边,拍了拍手笑道:“一、二、三!”
应秋荻原本对邓霖的举动还有些不解,待他数到三时,脚下忽觉一软,眼看着就要仰面跌倒。
邓霖一个箭步冲上前,拦腰将她抱住,四目相对,应秋荻的脸似乎有些发烫,一心想要把眼前这个又脏又臭、既狡猾又阴险的小子给碎尸万段,但是她浑身上下,已提不起半分的力气,连一个手指头都休想动得了。
应秋荻银牙紧咬,秋水般的眼眸中似乎已要喷出火来,说话的声音却有了些许颤抖,问道:“你指甲缝里藏着什么?”
“当然是毒药了,不然你现在怎么会躺在我的怀里呢?”邓霖笑眯眯地,脸上仿佛突然长出了一朵狗尾巴花。
“什么毒药?”
“缠郎散,一种能让人浑身提不起丝毫力气的迷药。不知你可听说过没有啊?”
应秋荻双目中陡然露出一抹惊骇之意,似乎突然想到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颤声道:“缠郎散,你是方家的人?你、你想做什么?”
邓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抹轻浮的笑容,上下打量应秋荻几眼,笑嘻嘻地道:“嘿嘿,你说我想做什么呢?”
邓霖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身为现代人的他终究没有泯灭良知。只是他发觉应秋荻出手实在太过狠辣,决心吓她一下,给她个教训。
应秋荻目中的惊慌恐惧已渐渐变成了绝望,她拼命的想要挪动身体,但奈何身上仍是半分力气也没有。
邓霖已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他的笑容在应秋荻看来,也是那样的讨厌,那样的恐怖。
她已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那一双手已摸在应秋荻的脸颊上,她咬着牙,拼命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谁知忽觉右脸上一痛,似是被人拧了一下,邓霖拍了拍手,大笑着站起身来,屈指又是一弹,说道:“今天还有事,不跟你闹着玩了,药效半个时辰后就会消失。”
说着转身离去,临走时似乎还闻了闻手上,“唔,真香。真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