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冰寒，风如野兽嘶吼荒野，将那尚未凝血的伤口刮得裂开，夹杂着抽打的声音，那被铁链锁在高台上的人睁着眼睛，看那篝火忽明忽暗，牙上咬着一戳散发，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大王，这小妮子犟得很，到现在也不肯服软！”

那皮鞭上沾着盐水，拿着它的小妖觉着自己的手都发麻了，不由得停下替自己擦了把汗。

“哼！”

大鹏精伸手猛地将那小妖推到边上去，迈步前来，启蛰觉着头发被他扯得生疼，被迫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神族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他替她撩开散在脸上被汗水浸湿的乱发，手掌慢慢抚过她的唇口，那儿已被她自己咬破，生疼得很。

“再漂亮你也无福消瘦了。”她扯了扯嘴角，眸光渐而妖凉冷意，朝他显露那一抹蔑笑，“今日的箭伤，很疼吧？”

看着他的脸色霎时惨白了下去，启蛰满意地眨了眨眼睛，继而凑了前，挑眉而视，“凡间管你这样的人，叫做太监。”

后脑撞到木桩上时，她只感觉自己脑袋疼得一片晕眩，在看到火光时，脸上已被抽得生疼，舌上沾染血意甚浓，她看着他狂怒的模样，目光如刺，对他立誓而语，“你今日不杀了我，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放心，今晚你必死无疑！”他拍打着她烧得火辣的脸颊，慢慢退下了高台，抬手一挥，周围火把扔进脚下枯木堆时，他眼底报复性地发笑，“你敢烧我，我也活活烧了你！”

狂风愈盛，枯木里拂起一簇又一簇的火苗，周围小妖似是狂欢，如祭祀般围着高台圈跳高呼。

启蛰眼底映着火光，几无波澜，低垂着脸，眼睛呆呆地望着下方，空洞无神，好似这场火刑与她无关。

晚枫苑里的那些记忆如流水般幕幕淌过眼前，白衣清容，杏花树下为她作一曲《别苑吟》，仿如昨日……

当她在月影潭认出他的时候，她的心好似一潭死水，被他那一眼回望荡起翻涌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