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回来呀？”陶玉娇的声音如同惨了蜜糖，往日里随便几句话说的他心都要化了。可今天却不知道怎么，让他感觉有点腻味得慌。

“你要到钱了吗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那边陶玉娇还在喋喋不休，柳林立看着服务员小姐越来越怀疑的眼神，大有你敢乱来就喊保安的意思。他只能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围观一样，半晌才说道：“你能不能先给我转一万块钱？”

“你要钱干什么？你不是去要钱的吗？”陶玉娇一听到钱立马语气就变了。“是不是陶玉莹那个不要脸的贱人也找你要钱了？你别听她的，她有钱着呢！”

柳林立听得烦躁，周围看热闹的人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他忍不住低声吼道，“就不能干脆点给钱吗？问东问西的干什么？”

从小娇惯着长大的陶玉娇和阮包子陶玉莹哪里能一样，一听柳林立吼她，二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妈的！”柳林立忍不住骂了一声，最后东拼西凑地找了好几个同学这才把一万块给凑齐了，手机刷给了那个拿着付款码的服务员。

女服务员面带微笑地送他出了门，他走的时候还温柔地说了句，“欢迎下次光临。”

可是刘林立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她旁边的门童和她的对话顺着风传了过来。

“哎，这人是不是特别抠啊？”

“你怎么知道，他一万块钱都没有，还来咱们酒店吃饭呢。”

“肯定是指望女朋友给钱呢吧，他女朋友出手可大方了，一下就是两千块小费呢！”

“真的啊？”女声又羡慕又嫉妒，后面又带上了几分嘲讽，“我怎么遇不到这种有钱人呢。你不知道，这个人啊，刚刚是打电话给另一个姑娘要钱，结果人家没给，最后实在拿不出饭钱，打了十几个电话才借到的呢。”

“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屌丝了，一毛钱小费都舍不得。身上的ds指不定也是人家送的吧。”

“也是，一看就一副穷酸样。”

……

柳林立发誓，他这一辈子的人都在这一天给丢光了！

他可是高分考入梧州大学的高材生，他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不是以他为荣的？他真是想不明白，怎么会莫名其妙就走到这一步呢？

他原本是想打车回家的，可是想到自己的卡里的钱可能不够五十块，打车的钱都不够。最后只能挤地铁。

他租的富余小区听名字就很富，一厨一卫的复式二层精装修，一个月三千块。住在这个小区的人自然也多是事业有成，或家境殷实的人。根本就不稀罕离地铁站那点距离。

上下地铁都要走十多分钟的路。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对于他这种平时根本不运动，打车上下班的人来说那真是要了老命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家里一片漆黑，陶玉娇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东西被丢得到处都是，差点把他绊了个跟头。

他也懒得洗漱了，也懒得去哄那个公主病，抱着空调被在楼下的沙发上将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他去上班。

差点被汹涌的早高峰给挤成肉饼。他都忘记上一次挤地铁高峰是什么时候了。

对了，那是大一的时候，他刚刚到梧州大学没多久，跟同学一起出门逛街，兜里揣着爸妈给的三百块生活费，穿着土里土气的衣服。看着同学大把大把地挥洒父母的血汗钱，他不由得有些惭愧于自己的囊中羞涩，于是他借口忘记带钱了，自己独自乘坐地铁回学校。

晚高峰的地图里人数一点也不会比早高峰的人少，一米七几的他差点被挤得飘起来，也就是那次他认识了一起挤地铁的陶玉莹。

从那时候起，他就再也没挤过一次地铁。

走出地铁的那一刹那，早晨不算刺眼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感觉自己的脸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