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场处罚,安度又大病了一场,直至除夕前夕才渐渐恢复。
对于安度去留的决定,知情的都默契地闭口不谈,不知情的也只在暗中猜测。
安度敏感地察觉到了这种诡异气氛,自那日后整个涿光上下所有待她都有些奇怪,涿光这个地方真要研究起来,其实很淳朴简单的,这里面的人大多都爱憎分明,有一说一。
往常相熟的不熟的,见着她,其实喜恶都放在面上,如今一个个却是神色异常,情绪复杂,欲言又止的,尽量都与她保持了距离。
她怎么会看不出来有问题?
何况就连平日最爱与她一起的余晚听,近来也鲜少出现,每每出现也都一副忧愁感伤的模样她就是个傻子也该看出问题了。
但又如何呢?
安度并不打算深究其中被隐瞒的真相,往日该如何如今便也如何,完全没有顾忌,也或者说她越发肆无忌惮,反正这个时候似乎也没人想管她了。
春节将至,一向素雅的涿光,终于添了些许颜色,挂上了彩色的花灯或较为喜庆装办,涿光这个仙气冷寂的地方大概也只这个时候才会有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安度踮着脚悄咪咪地在竹林里挪动着,脚下踩着的雪发出细碎的声音,让她不得不更加谨慎。
其实自她那次私自下山后,她就被下令严禁出山门了,又病了许久,这样寡淡无趣的生活,她怎么可能忍得住嘛,所以她时不时地满山乱窜,一个人也闹腾的不行,其他人便也越发不愿同她一起胡闹了,人人见着她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牵连受罚。
这倒是让她更自由了些,也因此在无意间发现在思悔碑林与藏书阁间的竹林里,竟然有一条小道是可以下山的。
碑林和藏书阁的位置属涿光山比较边缘尽头的地带,进入碑林,穿过竹林,最后到达藏书阁,只有一条路,藏书阁便是悬崖。
小道被石壁草丛挡着,倒是没人想到这悬崖峭壁的还有一条蜿蜒小路,这小道虽狭小崎岖,但容一两人通行是绝无问题的,虽陡峭了些,但于她而言,也不会什么难事儿。
自她发现这个秘密后,不知有多开心,也曾偷偷地从此地溜下山过一两回儿,不过因怕事发,所以也不敢再外久留,只匆匆买了些酒便赶了回来。
但这酒虽是带回来了,却也不敢明晃晃地带着在这山上走啊,身上也藏不住,所以她把酒藏在了竹林里。
奈何最近林墨以经常会巡山勘察山上的护卫结界等,她几次去取酒,总会在半道上被神出鬼没的林墨以给吓着,也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人仿佛是故意在那等着抓她似的,不过好在他没发现那条秘密通道和她藏的酒,训斥几句,让她不可在涿光乱行乱跑,便也就放了她。
可美酒就在身旁,却喝不着,她心焦啊,没憋几天便又忍不住伸出邪恶小手手了。
这次倒是顺利了不少,她四下张望了一会儿,没发现林墨以的踪影,终于松了口气,快步走到一块石碑前蹲下,拨开一层白雪,又徒手挖开上面松动的泥土后,终于看见了藏在底下的三小坛酒。
“嘿嘿~”
她提出其中两壶,打开后,闻了闻,喝了一口,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就是这个味道,太香了!
她将剩下的一壶,埋了回去,打算以后想喝再过来取,然后将另外两壶护在怀里,又悄摸摸地溜了回去。
“你在做什么?”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就知道没那么顺利,安度正喜滋滋地抱着两坛美酒,背后突然就响起了林墨以冷冽淡漠的声音。
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不自觉地将手里的酒,又往怀里揽了揽,生怕被他发现了。
“哈哈,没......没怎么啊!我......我散步......”
她干干笑着,不敢转过头。
林墨以微微蹙眉,见她反常,刚想走上前,结果他还没迈出步子,她撒腿就跑了。
......
“站住,不可疾行!”
这时候安度怎么可能听他的,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