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饭!
她再也不嫌弃涿光的饭菜难吃了,再难吃也没有饿肚子难受啊!
安度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安度你真的是作死第一人啊~
她怀着无比悔恨的心情开始收拾自己的残局,这可是个体力活,光是把那堆书籍归位,她就已经想死了,涿光的藏书有上万册以上,内容虽各异,外表却又极为相似,大多都是繁杂的篆体,全都归类整齐。
她当时哪有想这么多?不过是抽着玩的,现在要全部归整回去,她脑壳都要裂了,深切体会了什么叫拿出来容易放回去难。
然后挑灯夜战,抄了一夜的书,抄得整个人都麻木了,握笔的手都已经没了知觉,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脑袋一戳一戳的,每每要倒时,有略略清醒了,再写几个字,又开始昏昏欲睡,几个回合下来,便再也撑不住了,脑袋直直砸在案上沉沉睡去了。
睡去时手上还握着那只毛笔,也不知是不是抄太久形成了条件反射,睡得迷迷糊糊时,握笔的手竟又动了动,混乱写着什么,随后又停了下来。
夜色退去,旭阳初升,雪停了,天气要比往日暖和了些。
林墨以踩着白雪,手中提着食盒,不缓不慢地走进了藏书阁,见阁中环境确实恢复了原样,冷冽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安度昨晚闲里面沉闷,没有关窗,微微凉风轻轻吹拂而入,将安度抄写的书吹散了一地,有两张还落在了林墨以的脚边。
林墨以垂眸看了眼,发现她的字虽不算好看,但总也比昨日他看到的......要正常些。
他往里面走了走,越过书架才看见安度蜷缩在书案底下,睡得正香,或许是因为冷,鼻头有些发红,抄的书大多散落在她身边,盖在她身上,有些被她压着或者抱着取暖,总之是皱巴巴的,看不出原样了。
毛笔紧紧抓在手里,脸上衣服上都沾染了不少墨迹,黑色墨水印在她白皙软糯的脸上,显得格外憨态可掬,小嘴一张一合,小声嘟囔着什么,也不知是梦着了什么,说着梦话,好不乖巧。
林墨以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忽觉自己的失态,淡漠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又沉静了下来,他小心地将她身上的纸,一张张地取了下来,脱下自己的斗篷盖在她身上。
他将所有散落的纸张都收了回来,竟然还真认真地看了起来,不过看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这么短时间内,他也并未真的相信她能全部抄完,严格来说,她也确实抄了很多遍,开始还写得工工整整,字迹也算清晰,后面却越发偷工减料,大部分都只抄头尾,后面的更是跟鬼画符似的,看不清写了什么,最后大概是困极了,白纸上就只剩一坨坨的墨迹了。
......
林墨以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安度在灯火下狡黠耍坏的笑脸,很奇怪却又很和谐,似乎她就该是这样的,若真听话乖顺反倒不像她了。
他有种很奇异的感觉,明知她错了,却难得地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大概是早知她会如此,应证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会如此?